第 41 章 小謝應考(捉蟲)(1 / 2)

封賞到府,江知與並不知曉。

他們在唐虎家借宿兩天,就搬到了貢院附近的茶館後院住。

茶館老板是唐虎的朋友,多的房間沒有,空出一間屋子,夫夫倆能擠擠,書童小廝都帶不了。

江知與讓他們去鏢局落腳,在鏢局繼續抄書。

鄉試考三場,每三天一場,每場考試時間隻有一天。

考生進貢院,三進三出,當天考完就能走,在外休息過後,到時間再進場考第二回。

謝星珩經常生死時速,臨時抱佛腳的事沒少乾,得知不是九天都悶在裡頭,他當即劃出了重點複習內容。

江知與看了,轉頭就分派下去,給兩個書童找活乾。

來喜機靈,路上當了回“少爺”,一路坐的馬車,抵達京都,可不能真把自個兒當少爺,茶館住不下,他白天也跑來打雜。

正式考試前,他忙完後頭,還跑前門茶攤上幫忙,等到臨近鄉試的日子,外頭人擠人的,考生、考生家屬,都會在外坐。

第一次來參加鄉試的人,都會先熟悉熟悉路線場地。

來喜幫忙招待,在大通鋪上獲得了一席之地。

江知與見他會來事兒,還有點舍不得放他走。

府上家仆都遣散了,來喜回家,一個熟臉都沒有。

彆人都還了賣身契,不給來喜的,往後也容易結仇。

他思索著,考完再跟來喜說,書童肯定是不放的,書童跟家仆不同。

跟鏢局那邊的傳信,是通過唐虎聯絡,中間有好幾個中轉站,數日裡,他知道堂哥在宅院的消息,也知道三叔家派人去宅院裡接,還問過謝星珩的下落。

江致微嘴巴緊,加上江知與是走的鏢局暗線,唐虎這頭的聯絡點,連江致微都不清楚,一直沒能找到他們。

正式進考場這天,就藏不住了。

考生天不亮就在貢院外頭候著,點名入場。

找了幾天的人,知道會下場考試,三叔家定會派人過來。

來的還是常去豐州府上的賀成功賀管事。

來喜塗黑了臉,點顆大痣,從前輪不上他去賀成功麵前伺候,在外沒關係。

江知與是偽裝都藏不住的美貌,窩後院不出屋。

離得近,不急著走。

謝星珩聽了會兒外頭的熱鬨,跟江知與說:“我高考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

他的話,讓江知與疑惑。

“這不是你第一次考鄉試嗎?”

謝星珩讓他不要在意細節。

“我那會兒考試,還有人來采訪的,就是在考場外等著,第一個出來的考生,會被問問題。這會傳播出去,要是這個考生,說了利於民生的問題,簡直配享太廟。”

比如取消調休。

雖然休息日跟卷王無關。直到他猝死,也沒停止調休。

貢院外頭也有很多人等著,有些是家屬,有些是家屬請的

人。

一群人紮堆,隻等考試結束的生意。他們見了考生就會衝出去,一頓“文曲星下凡”招呼,給人誇得飄飄然。再問清楚考生姓甚名誰,若是他們要接的,後頭還有一場熱鬨等著,能沿路誇到家屬身邊。

若不是他們要接的人,也能喜慶笑笑,送走這位,再迎下位。

這是個氣氛組,一個人可以掙好幾份銀子,收費不算高,十文錢到五十文錢不等。

十文錢就接一次,不論是不是他們家的,喊完了就算接過。

五十文則可以包場,一天裡都能問。

江知與說了個時髦詞,“這些‘誇誇機’互相認識,各分幾個名字記,免得喊漏了。我記得你喜歡聽誇誇?我給你買些。”

謝星珩怔住。

這就是古代版“誇誇群”吧?

的確時髦。

看他很開心,神色不見緊張了,江知與又說:“你若喜歡被采訪,我也能給你叫些人來。”

如果這是在現代,或者現在並非科舉考試,謝星珩會欣然答應。

采訪就采訪,他不帶怕的。

可惜沒有如果。

他也是個要臉的人。

出來的時辰還好說,貢院是攢一批人,開一次門,不存在絕對的第一個衝出考場。

他就怕他采訪出名了,結果考試落榜,這多丟臉。

人扭捏,但分明是想要。

江知與哄他說:“我們采訪簡單點的,問你想什麼,出來最想見誰,這樣行不行?”

又給他點菜,又來甜他的心。

謝星珩湊過去,側過臉,用指尖在上點了點。

“過來蓋個章。”

他考試,他最大。

江知與親了左邊親右邊,臨了送他出門,又被他咬唇親了會兒。

謝星珩心情很好,他說:“不用那麼麻煩,來都來了,就給他們一點家鄉土特產的震撼。你到時請人問我,家鄉是哪裡,現居何地,我對我的家鄉和現居地各有什麼看法,家鄉土特產是什麼,我最喜歡的是什麼。”

全國學子麵前,打個活廣告。

故鄉楓江急需建設,新家豐州富饒,正好推推江家的豆油、豆肥。

醬油各地都有,不能拿來做主要推廣。

肥料在古代相對稀缺,目前隻有堆肥,還多數是糞肥。

他決心搞農商,頭回遇見這麼大的舞台,是時候表演了。

謝星珩拉開門,拎上考籃,跟江知與說:“晚上吃魚,我想吃魚。”

江知與就當他是正經點菜,也一本正經的回話。

“好,給你準備全魚宴。”

謝星珩笑吟吟,跨步出院子,跟巷子裡零零散散的考生混入夜色。

貢院亮起一串大而高的紅燈籠,這些燈籠給遠處的學子指路,也作為排隊區域的標識。

考生們分三個門點名,燈籠上有寫府縣。

到點名的時候,還有專

屬的長燈牌亮起,做縣名標識,提醒考生注意。

謝星珩個頭高,眼睛好,找路順利。

他先看見了江致微,又在江致微身邊看見了好些熟人。

比如楓江的三位書生,都對他點點頭。

還有豐州應考的書生。豐州的書生,出發稍晚,都知道江家的變故,對他很是和善。

“你讓我們好擔心,江兄也不知你去了哪裡,我們還怕你趕不上。”

說話的是朱老先生的小兒子,今年二十八了,臉長鼻挺,長相很有辨識度。

謝星珩笑道:“頭一回進京,差點迷了路,幸好我家夫郎叫了幾個熟人接應,否則我要吃不少苦頭。”

書生裡,有個麵貌周正的人一直打量他,謝星珩早注意到了,當他最近名聲響亮,並未在意。

結果他說起夫郎,這書生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這就有意思了。

謝星珩直接給他看回去,“你好,你是誰?”

趙銘沒想到他這麼直接,被噎著了,清清嗓子,人群擁擠的地方,手裡提著考籃,都給他長身作揖,規規矩矩道:“我是趙銘,府學的學子。”

府學的學子還不是秀才,扯什麼大頭蒜。

謝星珩知道江家肯定還相看過彆的人,再從中挑選出最合適的贅婿。

他幾個月都沒有遇上,差點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被趙銘這麼直白的敵意看著,他哪能不懂。

謝星珩也上下打量他。

年紀大,黑壯,長得周正,眼神不清,麵相憔悴顯刻薄,看起來古板又迂腐,不是小魚喜歡的類型。

江致微忙從中調和,插到他們中間,給謝星珩介紹了很多同窗認識。

他們這塊是昌和府學子多,江致微交友廣,認個臉熟的,也介紹給謝星珩認識。

在噤聲鼓響起前,把餘下時間都占用,等開始點名了,全場肅靜,他才鬆了口氣。

因此,謝星珩看他的眼神頗為不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