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珩經商這件事,不僅僅在江家引起了小震動,整個豐州商圈都抖了抖。
江家,隻有江知與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謝星珩什麼事都能做好。
江承海跟宋明暉,都怕他逞強。還有一層原因,時下分階層,士農工商。
從商戶家出來的書生都要低人一等,更彆提謝星珩還有贅婿身份。
贅婿經商,能把他舉人的風頭都壓下去。
再一個,江承海帶他出去認門,是表示外麵的事,是謝星珩做主。
生意上的事,正經來說,夫夫倆都行。一般是男人闖,夫郎守。比如他跟宋明暉。
於贅婿而言,又不一樣。
夫夫和睦的,男人也就負責應酬,鋪麵銀子都在夫郎手裡抓著。
這一層原因,他們心裡過一過,能放下。
最最關鍵的是名聲不好聽啊。
江承海真把他當兒L子看了,什麼生意,還非得要謝星珩這個舉人老爺親自做?
宋明暉都開口:“你要是擔心小魚,這些我來。”
等謝星珩說說他的經商計劃,兩個爹都聽呆了。
謝星珩再出去正經搞錢,豐州的商戶老爺們,也都看呆了。
百姓們也沒見過這陣仗,熱鬨瞧著,東西買了。還說他是傻子!
謝星珩用的是現代很常見的營銷方式,簡單粗暴又好用。
開業第一天,鞭炮連著放十條,吸引來大批看客以後,他大大方方站鋪子門口,四方拱手,八方送笑。
“各位相親,各位父老,你們可能很多人都不認識我,但你們一定聽過我的傳說,我是江家贅婿,今天是我第一次做生意,我也不懂,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給我暖暖場地,我在這裡謝謝各位了!”
江府贅婿,正正經經的舉人老爺。
出來做生意就算了,跟他們說話笑如春風,那叫一個好聽,還跟他們鞠躬。
老百姓們淳樸,豐州縣裡,從老到少,個個都知道江家贅婿謝星珩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這種人跑出來做生意了……
他們一邊疑惑,一邊猜測。
有人以為江家窮了;有人認為謝星珩耳濡目染,對做生意有了興致;更多的人結合他的人品,說他是疼夫郎。畢竟他夫郎懷孕了。
極少數人,往壞了猜,說他鑽錢眼了,也要成為奸商了。
懷著不同的心情,他們進鋪子裡逛。
江家最大的鋪麵是雜貨鋪,謝星珩今天開的鋪麵也是雜貨鋪。
名字改為“趕小集”。
百姓們熟知趕集,集市上什麼都有,逛一次能把需要的東西都買齊活了。
小集就是小市場,東西沒那麼全乎,也能讓人逛個夠。
進店以後,他們都茫茫然,因為都沒有做好買東西的準備。
豐州是富裕縣,百姓們手裡的銀子也是計劃消費。
先知道要買什麼,才會去某個鋪子。不會莫名其妙去閒逛。
這就導致鋪麵再大,也隻是陳列貨品的“倉房”。
客人進門,直接說明需求,夥計拿來,客人結算走人。多的貨一件帶不走。
開業第一天,謝星珩沒搞特彆複雜,簡單粗暴的設立了分區。
買一贈一、買三贈三、買五贈五。
還有每滿一百文錢,可以減十文錢。
最後,不論消費多少,都能免費抽獎。
參與獎,一文錢。最高獎項,十兩銀子。
前陣子低調,關門的店鋪多,閒著的掌櫃跟夥計就多。
這邊一開,謝星珩提前培訓,微笑是必備的,配上提成製度,那叫一個熱情。
客人剛進門,夥計們就分批領著他們逛貨架。
鋪麵是雜貨鋪的前身,沒有外地時新的俏貨做補,就以”日用百貨“為主,保證各家各戶都用得著。
主推產品是豆油、醬油。
買幾贈幾的分區裡,還點了爐子,用豆油烙餅,開放試吃。
家家戶戶都要用油,味道不錯,算算價格,是常價,就不急著買。實在優惠,才會掏錢。
夥計們都會吹,說這油是外地書生都愛吃的,鏢局好幾條船都不夠送。
又給他們算賬,豐州以老李頭家的茶油為主。一斤茶油,常價在二十到二十二文之間,以低價算,一斤二十文,一壇五斤,就要一百文錢。
江家的豆油,一斤十八文,一壇五斤,隻要九十文。
今天買一壇豆油,還送小罐醬油。
醬油常價在八到十文之間,以低價算,八文一斤。買一小罐,就要八文錢。
今天在他們家,九十文就能把豆油跟醬油都抱回家。
附近貨架上,都是另幾家鋪麵賣不出去的東西。
或是碗碟,或是茶壺杯盞,還有牙刷牙粉。日常會用的之外,也有俏麗麗打扮的貨品。
一些顏色漂亮,但花色略有不足的次品布料;一些色彩豐富,但每樣都少的絲線團。
還有一條條好布料裁剪縫製的發帶、手帕,底色豐富,跟絲線團搭配,可以自己繡上花樣,做獨一無二的發帶、手帕。
銷售詞直白,讓人難以拒絕:“再加十文錢,就能買幾樣,滿一百文錢,我們還返十文錢,這些就相當於是白送的!”
夥計們比著嗓子,說著早就背熟的詞,讓進場的客人們,滿耳朵裡隻有一句“相當於是白送的!”
再待一會兒L,就剩下“白送的!”
結算後能抽獎,最低能拿到一文錢的參與獎。
“白送”這麼多,還要再給錢。
每一位拎著貨品出門的客人,都急急拎著東西往家裡跑,生怕江家那個敗家贅婿反應過來,把貨品都收回去!
每一位回家的客人,都免不了被家人念叨。
“買這一堆玩意兒L,浪費錢!”
聽見他
們說了價格以後,又都像占了便宜一樣,又喜又怕。
喜的是同樣的價格,買到更多的東西。怕的是江家以次充好。
其他的好認,豆油跟醬油要下鍋。
這一天,很多百姓家都用豆油炒菜、醬油添味。
貨真價實的糧食的味道。
他們不約而同,發出了同一個感歎:江家的贅婿是個不會做生意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