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煙花秀(1 / 2)

謝星珩正在郊區做煙花實驗。

大啟朝也有煙花,比鞭炮貴,平民百姓家放不起。

煙花的製作工藝也就跟其他手藝一樣,沒有流傳開。

這東西在現代隨便買,謝星珩專業不對口,看個熱鬨的事,沒有特地研究過。

這陣子,他找了火.-藥坊下定製單,時日太短,隻能根據煙花炸落的弧度,做細微的調整。

這時候,都是小煙花,一簇簇的。

謝星珩看著這些小炮-.管,記起來他以前放的煙花也是帶有小炮.-管的,就讓人組合成個大煙花。

圖案用數列來排,他先試了數字“三”,看成型與放空的效果。

整體精度不夠,無法統一高度,也做不到同時炸響。

過後,他又想法子,引線設計上,往下延伸,下方再用空格板子架起來,讓處於中部的炮.-管也能接引線,縮短每根炮.-管燃放的時差。

這般調整過後,簡單的字樣,都能成型。

複雜的字,謝星珩又再拉開距離,儘量讓它顯字清晰。

除此之外,謝星珩還弄了些簡單圖樣,比如愛心、小魚、星星。

白天炸響,會有轟隆聲,說是火.-藥坊在實驗新產品,附近百姓都躲得遠,怕誤傷。

林庚帶著兩個護衛過來時,謝星珩剛把圖樣全部確認,交代工匠儘可能多做,有多少要多少。

“事成之後,這些創意你們儘管拿去用,往後生意紅火發大財!”

好話都愛聽。

能讓技術精進,這批匠人也很有乾勁。

一批成品出來,他們都不想歇息,立馬投入到製作中。

林庚在外圍看了會兒,又沿著地麵灼燒的痕跡,聞到了很濃的火藥味。

他以為謝星珩在偷偷製作大.-炮,得知是給夫郎做煙花過生辰後,無奈搖頭。

好好的人,長了個戀愛腦。

謝星珩對他的到來很意外:“你來找礦的?”

找礦的事,用不著林庚親自去。

他此次過來,一是因為京都局勢已定,他暫時得閒。二是對江家的一些東西感興趣。

過不久,困在京都趕考的學子就會返鄉,新皇登基的消息,也會傳遍全國。

林庚說:“太子繼位了。今年京都還要收尾,明年會開恩科。”

謝星珩微不可見點頭。

兵變兩個月多了,該定下了。

皇城兵變,等同逼宮。

要快,否則外地諸侯聽說了,以勤王的名義上京清君側,立馬變亂世。

兩個月的時間,足夠逼宮,再清洗朝堂,打壓其他皇子,讓滿朝都是敬服的聲音,就能順理成章繼位了。

今年是佑平三十三年。

新皇登基,改年號立新。

林庚的話,無形中傳遞了兩個信號。

若要效忠新皇,現在抓緊讀書,來年科舉

,隻要取中,以謝星珩在家鄉表現出來的才乾,立馬就會落實官職。

以才乾聞名,官職會下放到地方。

正是用人之際,他辦出實績,升官發財不是夢。

與機遇並行,另一信號則是危機。

廣平王府渡過了奪嫡期,在新皇繼任的初期,也能平安一陣。

就看新皇能不能容下林庚。一個被先皇當眾說有天子之資的人,活在哪裡都是眼中釘。

這時在昌和府境內的人,都有可能被波及,成為犧牲品。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謝星珩求穩,今年不考,來年恩科同樣不去。

反正是明年的事,新皇能不能忍到明年再動刀兵都兩說。先不做考慮。

謝星珩說:“我學問不好,你知道我的經史卷子嗎?主考官都看不下去,給我送了一箱子書。”

主考官,孟培德。

林庚想了想,跟他說:“孟大人當眾辱罵太子,革職返鄉。他老家在平南,年紀大了,受不了顛簸,會從京都南下,再換船。”

謝星珩沉默。

他跟孟培德隻有一麵之緣,就是鹿鳴宴後的送書。

初始印象極好,是個惜才的君子。

那時孟培德讓他好好讀書,就差直接讓他離京都遠點了。

這說明孟培德明知京都局勢,最後還是這麼做了。

他吸口氣,把心中的話憋了回去。

他佩服這種人。

如果是現代,排除萬難,他也要去碼頭等著,能不能見麵,都遙遙送一回。

可這是古代。

他的行為,會禍連家人。

話題岔開,他帶林庚去路邊竹屋坐。

屋子是新蓋的,簡陋了點,桌子有,倒杯新茶,算是待客。

書童芒種跟夏至跟著他,見有客人,忙去張羅茶點。

謝星珩主動把話題引入到了肥料上。

豐州大半農戶都追加了肥料,增產詳情,得等數月見成效。

農作物施肥有好幾個階段,播種前、生苗後、結穗期等等。已經耕種,也能追肥。

生財要有道。

在生產力嚴重不足的古代,謝星珩不用肥料來掙錢。

最初寫的建議書,是他根據豆子的作用來寫的。那時對時代了解淺,也不確定江家人的性子,計劃內容,以變現為主。

後來試產的二代蚯蚓肥,則不一樣。這是他在大量屯糧時,叫人做的肥料。

增產要增到各地,周邊城市的糧食危機大幅度降低,他那點糧食,才能作為保命糧。

因時間短,產量不足。

他設立了“先取用,後結算”的規則,能排除一部分心有疑慮的百姓。

來年收成了,這部分結算,江家不會要。

肥料要惠及百姓,給有良心的當權者最好。

林庚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就是肥料,他欣然答應,也大方

:“我會江家請賞的。”

男人之間的友誼很簡單,性情相投聊得來,利益上稍做綁定,關係就牢靠得很。

林庚還記得謝星珩的“殺精藥”,說請賞就隻請到江家。

反正謝星珩是個贅婿,還是個滿腦子隻有夫郎的贅婿,要不要那個賞賜都一樣。

謝星珩一聽請賞,表情差一點沒繃住。

江家現在就有一副“積善之家”的禦賜牌匾掛著,也是林庚請來的。

賞賜“積善之家”的皇帝已經退位了。新皇也來賞……

謝星珩得寸進尺:”還有什麼封號嗎?有沒有點用處的?“

勇士能見官不跪,於平民百姓來說,已經夠用了。

謝星珩還想給他老婆撈點好東西。

林庚順勢把他放桌上的兩把精鐵打製的長劍推過去。

“封號不急,等你當了官,你夫郎自然有誥命。你看看這兩把劍,用處大得很,可以砍人,可以割肉,能當燒火棍,也能當烤□□。”

謝星珩:“……”

林庚看他表情,“嘖”了聲,一句話讓他收了。

“這可是同一塊鐵礦煉製出來的鴛鴦劍,你不要算了。”

鴛鴦劍。

好誘人。

謝星珩要。

他拿過來看。

劍鞘是皮革製品,外形硬挺,觸手柔韌。皮上還有飛魚紋。

兩把劍都是黑鐵,很純的黑色,出鞘生寒。

謝星珩練過擊劍,也耍過太極劍,比較早年的事,發展方向定型以後,他的興趣愛好就很窄。

運動是跑步機上走走,解壓是去廚房做他想做的任何食物。

從他記憶裡對比,眼前的劍沒有現代的白亮,卻自有一股厚重感。

他記得小魚喜歡練劍,家裡木劍、鐵劍好幾柄。

一起上京返鄉時,小魚隨身帶著的也是劍。

他們還一起耍過情意綿綿劍。

這一番思緒過後,謝星珩就滿意得不行。

“是徐誠告訴你的吧?”

林庚沒否認:“你為什麼叫他徐誠?”

一般小哥兒,都是以某某哥兒做稱呼。

謝星珩說:“他有名字啊,又不是什麼莫名其妙的小哥兒。”

這觀點新奇,但林庚皺眉:“你沒覺得這個稱呼很特殊嗎?”

謝星珩:“……”

叫名字是什麼很特彆的事嗎。

他驚訝。

很真誠的驚訝:“不會吧,你不會連他的小名都不知道吧?”

林庚:“……”

“你知道?”

謝星珩不知道。

他打聽小魚好朋友的小名做什麼。

話題自然轉向,說起了人才培養。

以商戶的家財,大力培養人才,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就像江家現在的生意,肯定有得賺,但也隻能是拆東

牆補西牆。相當於拿錢買名聲。

所以百姓們明明掏了銀子,卻對江家宣傳的“白給”不反感。

近乎成本價⒊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不是白給?

林庚想聽聽謝星珩這樣做的用意。

單純是為了表現自己,他做到了。

效果不好的話,做了就是嘩眾取寵。

生意的事,不能看短期成效。

謝星珩認可這點。

做生意,不能隻看短期效益。長線發展是需要規劃的。

做什麼,怎麼做,如何發展。

市場有多大、當地消費水平、產品競爭力、發展前途、經濟效益……物資情況、資金額度等等,全要考量。

做長線發展,不能做足全部準備才動手,這跟掙快錢不同。

掙快錢是新穎性、時效性,趕著熱度,利用信息差,迅速將貨品變現。

長線來看,核心則在於“變”字。

變是變化,也是變通。

環境、商品、政策、客人需求,甚至競爭商家增多變強、核心團隊變動,都算發展中的變化。

變通則是隨機應變。在變化中發展,也在發展中變化。

謝星珩現在是利用江家已有資源,盤活當地經濟。

說白了,豐州隻是一個小縣城。再大的本事,也隻有一縣之財。

“縣”的單位不變,“財”的容量質量可以變。

市場擴大的前提是,老百姓手裡有錢,還願意花錢。

他帶著百姓們掙錢,然後再掙老百姓的錢。回流一圈兒,還是他的錢。

他現在的“白給”,同樣是散財。千金散儘還複來。

厚積薄發,隻待時機。

積累期,是百姓們的攢錢期,同樣也是江家的發展期。

真正的爆發時刻,他們要接得住場麵。

人才是必不可少的。

一個大的企業,還是以實業為基礎的企業,需要多少人手?

最基礎的工人,不論是種地還是養殖,亦或者榨油、曬醬、做肥料,這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管理呢?每一個分區,都要設立大大小小的管理層。將每一件事都落實。

層層分工,人人有責。從底部向上,螺旋式上升,形成穩固又高效的生產區。

生產之外,還有經營銷售、信息整合,更有產品創新更迭的重點部門。

在兩者之間,還有倉庫作為中轉站。

以品類分,多不勝數。

以狀態分,還有原料、半成品、成品。

豐州隻是起點,朝局穩定後,倉庫還會再設立對外聯絡區。

將生產線安全隔離,以倉庫作為銷售之源。

遠的不說,這批人才,他還需要再往京都輸送一批,幫著京都分舵的人立起來。

退居種田是休養生息,貨品充足以後,也到了經營變現的時候。

南地鏢局同理。

他對南地了解少,徐誠辛苦打通的聯絡網,不能斷了。

這一番深談,又到了後半夜。

生意的事,聊是聊不完的。

謝星珩上輩子的夢想是,做大做強,做市場晴雨官。

市場變化,他說了算。

這輩子……不提也罷。

誰能相信,他最初隻是想當一條有錢又閒的鹹魚。

夜深散場,謝星珩同性戀心理使然,受不了跟男人擠著睡。

屋子小,他想想林庚身份,忍了,把床鋪讓出來。

林庚不用,趕著夜色來,又趁著天沒亮走。

謝星珩為了看煙花效果,晝夜顛倒,一晚上聊天說話,沒到困倦時候。

他複盤今天聊天的內容,沒說錯話,目的也該達到了。

他想展現的才能,已被注意到,也獲得肯定——兩把精鐵劍就是證明。

否則哪裡用林庚親自來送禮。

能否穩住,全看後期的大爆發。

不管怎樣,天亮後,他也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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