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薇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感覺自己像變成了一個鐵廢物，她艱難地站起來，把還在亂叫的視頻暫停, 然後紅著臉把椅子扶起來。
做完這一些她的手指發出激烈的顫抖, 原本旖旎繾綣的氛圍被強烈的尷尬代替。
“什麼聲音啊，薇薇你在看什麼啊？”莊如芮伸著脖子往裡麵看, “是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電視劇嗎？”
很顯然她沒聽出來是什麼，陸喬薇心裡略有些慶幸, 書桌和門是一條線，不走進來不容易看見。
她不停的暗示自己，沒事的，騙一騙就蒙混過去了, 不等她想說出來, 又有同事加了一句, “看著尺度有點大, 這種片子在國內可以過審嗎？”
“看著像兩個美女，我剛看到了一點。”
“就是感覺好虐，裡麵的女主叫的聲音好大啊, 真淒慘。”
陸喬薇哭了, 這是要她死啊。
她真是想抽自己, 為什麼要直接放聲音，耳機壞了就不要看了嘛！
嘰嘰喳喳地議論聲中, 還有人提議一塊看。
陸喬薇失語了一般毫無反駁的權利, 她稍微抬了下頭, 對上了聞謹言的視線, 聞謹言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她的時候, 微垂著眸，神色略顯得複雜。
完了完了，連聞謹言都覺得她過頭了。
也就幾秒吧，她深吸口氣，大不了就是一死，“我看得就是……”
“港片。”聞謹言接了她的話，語氣淡然，“用來找設計靈感的吧，是這樣的嗎？”
“啊？”陸喬薇微愣。
聞謹言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她僵硬地點點頭。聞謹言又說：“沒想到陸設計師這麼勤奮，我們一走你就開始工作了，dd很樂意跟你這樣的設計師合作。”
啊勒？什麼合作？陸喬薇懵著，卻還是乾巴巴的配合說“是啊是啊”，同事的疑惑不比她小，卻是比她清醒地問：“喬薇又在跟dd合作嗎？”
聞謹言點頭，看著陸喬薇說：“是在合作。”
陸喬薇勉強找回了場，儘管知道合作是扯淡，但是頭點的似小雞啄米，“對，我剛剛是在看港片，港片比較有感覺，現在都流行港風元素。”
“真厲害！”莊如芮佩服衝她伸大拇指，“薇薇，你也不能太刻苦了，身體最重要啊，千萬不能垮掉。”
垮掉……陸喬薇深吸口氣，最近是有要垮掉的趨勢了，她乾巴巴地笑了兩聲，道：“出去說話吧……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
不是都走了嗎！？
“我們剛剛在樓下碰到了送蛋糕的小哥。”莊如芮說，“哎，我們敲半天門了，也沒聽見你應聲，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幸好聞總有你家裡鑰匙。”
這麼說，大家又把目光放在了聞瑾言身上，是啊是啊，聞謹言怎麼會有陸喬薇家裡的鑰匙，開門的動作那麼熟練，難道……
陸喬薇瞥了一眼聞謹言，聞謹言在拆蛋糕的盒子，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捏了捏紅透的耳朵，隻能是自己上了，她道：“應該是放錯了吧，剛剛我們的衣服掛在一起了，看我這記性。”
“這樣啊。”大家成功被糊弄過去，笑著說：“你不知道多嚇人，我們進來就聽到叫聲，特彆淒慘，還以為你病了，差點打急救。”
那不是陸喬薇叫的，是姬片倆女主叫的，要是她們再進來的早點，應該能聽到人妻房客大叫“彆吸了”、“受不了”……這樣比較那什麼的詞彙。
陸喬薇不知道是該慶幸她們進來的時間太對了，還是該慶幸兩位姐姐角色扮演玩的好，一直嗯嗯啊啊，隻說痛。
她揉了揉臉，招呼著大家吃蛋糕。
蛋糕切好，聞謹言先遞了一塊給她，所有蛋糕就屬她的那塊奶油最多，上麵還放了顆小櫻桃。
“吃嗎？”聞謹言問。
陸喬薇想說不要，可是聞謹言那表情讓她不得不接著，她尬笑：“我最愛吃奶油了，甜甜的。”
聞謹言嗯了一聲，又從兜裡拿了出了個東西，放在她手邊，就是陸喬薇偷偷塞進去的鑽石項鏈盒子。
“你也把這個塞進來了。”
“哦哦哦，看我這記性，還辛苦你跑一趟。”陸喬薇把盒子接過來，感覺她不是揣了幾克拉的鑽石項鏈，像是揣了兩百萬噸的炸彈。
“吃蛋糕吃蛋糕。”陸喬薇說著挖了一塊奶油放在嘴裡，唇上沾到了一點，她舔了舔唇，發現聞謹言的目光微暗，似是想什麼東西想到了入神。
“好吃嗎？”聞謹言問。
“好吃好吃！聞總買的蛋糕就是好吃！”
大家都覺得回來這一趟很值得，陸喬薇笑得嘴角很僵，她捧著盤著坐在曲青竹的旁邊，心涼涼。
“你能懂嗎？再甜美的蛋糕也無法衝淡我心中的苦澀。”陸喬薇想從姐妹這裡得到點點的安慰。
曲青竹認真地說：“說真的，我不懂。”
陸喬薇悲嗆一聲。
好在蛋糕吃完，終於可以散夥了，陸喬薇跟個鵪鶉一樣跟著大家身後。
聞謹言的車停在樓下，黑色的邁巴赫就像她拉上窗簾看片時一樣的安靜，聞謹言靠著車門，道：“你怎麼那麼粗心大意。”
她不是粗心了，是過於羞澀。
她看之前特地把窗戶、窗簾，還有門關嚴實了，誰能想到，就因為太謹慎，沒聽到敲門聲音，出了這種差錯。
陸喬薇求饒地看著她，不想回憶那慘烈的畫麵。
聞謹言目光往下看，“我說的是項鏈，怎麼能那麼粗心大意的塞到我兜裡。”
她輕聲說：“不要再這樣了，你要把項鏈戴上，這樣就不會丟了。”
語氣很溫柔，卻沒再之前那麼笑，眼中有一絲情緒，像在惱火她的行為，隻是閃動的眸光，又巧妙的將它壓製下去。
陸喬薇在做最後的掙紮，說：“太貴了，要是一兩百塊的項鏈我也就收了，可是這個兩百萬，受之有愧。”
聞謹言抿著唇，聲音略冷，“你在為難我。”
“啊？”
她說：“兩百萬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你讓我找一條兩百塊的項鏈，我上哪兒找啊？彆難為我了。”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陸喬薇頭痛，乾巴巴地解釋，“就是覺得不合適嘛。”她給她媽買項鏈也才萬把塊，這收聞謹言兩百萬的項鏈，真不行。
“沒什麼合適不合適，收著吧。”聞謹言的手落在她頭頂上，輕輕地揉了兩下，“彆想太多。”
像是在安慰她剛剛的事，又像是說項鏈的事，陸喬薇可恥的臉紅了，把推開的她力氣都沒了。
身子軟麻麻的，過電一樣。
“知道了。”陸喬薇軟了聲音。
兩人頭一回相處這麼和諧，就是陸喬薇彆彆扭扭的，捏著手，一會歎氣，一會又揚起頭，怎麼都不舒服。
聞謹言勾唇笑了笑，“你今天的行為倒是讓我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陸喬薇沒有回一句“我是直女看看怎麼了”，反倒是安靜的聽著，露出的耳朵尖泛著紅色，許是害羞，她躲了一下，模樣有點乖。
聞謹言又在她頭頂揉了兩把，順毛似的，溫熱的氣息掃著她的臉，“不過，沒想到你還有這方麵需求啊。”
陸喬薇抬頭，茫然地看她。
聞謹言又說：“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哈？”
“你要是喜歡這種，就真是太難辦了。”聞謹言好似遇到了問題，視線順著她的臉往下滑動，落在某處，考究的像是在探尋什麼奧秘。
陸喬薇陡然想到了姬片裡的內容，開始是有一段劇情的，房東發現房客胸口的布料濕濕的，問她怎麼了，房客扭扭捏捏的說漲。
然後這樣子那樣子，就提出了肉償。
可是聞謹言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哪有那方麵的需求啊，不要誤會！
“該怎麼辦呢？”聞謹言對著她的眼睛，手指在她胸口點了點，“你看看這是什麼？”
“什麼？”陸喬薇瞅了一眼，聞瑾言的指腹上有一點白色，她尷尬的表情不比在屋裡看片被逮到刺激。
“奶、油。”聞謹言抽紙巾擦掉指尖的白色。
陸喬薇原地風化，她很想解釋清楚，她是真的不漲，她又沒小孩，又沒死老公，怎麼可能有那種嘛。
可是說不出口，好羞恥。
哎。
艱難地把大家送走，陸喬薇回家撲在床上，一邊捶床一邊懊惱，她這是圖什麼啊，鎮宅，卻把自己震飛了。
幸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她還能享受下死亡前的寧靜。
電腦她碰都不敢碰，看一眼都覺得窒息。
儘管危機解除，陸喬薇還是很不安心，進工作群轉發了幾個港片，認認真真地給大家發了影評。
大家說了感謝，約著去逛街卻沒有叫她。
陸喬薇敲字問：【你們出去為什麼不叫我啊？】
莊如芮回複：【你不是要工作嗎？還加班加點的，我們怕耽誤你工作。】
陸喬薇趕緊回：【是啊是啊，那你們好好玩，我可忙了。】
不能心虛，她要硬氣。
……
周一上班，陸喬薇還以為自己的緊張的勁過去了，沒想到進辦公室就慫。
大家看到她就會問跟dd合作的進度怎麼樣了。
陸喬薇哈哈笑，笑著笑著感覺氣氛好安靜。
她坐在辦公室裡，臉貼在桌子上，讓臉涼快涼快，媽的，儘管過了兩天，她還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