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薇對聞瑾言了解不多,關於她以前到現在，隻是見家長的時候，聞瑾言跟她說過一些。
她父母關係一直很冷淡,這些年在國外,和她聯係的很少,隻是她高中出國讀書見過幾次。
像戚一歡是她在國內讀書認識的朋友,出國以後也一直在聯係,友情就比較牢固，對於這個宿永綺，聞瑾言是一次沒有提過,她也不熟。
看報道上寫的就是：聞瑾言和宿永綺一起出國，在國外一起奮鬥多年，互相扶持，聞瑾言主攻寶石鑒定,宿永綺則是走珠寶設計。
聞瑾言做上執行官的位置,宿永綺功不可沒，後來兩人的感情破裂，宿永綺離開DMD寶石部,去了DMD的服裝部,兩人就此分道揚鑣。
寫的有鼻子有眼的，把她們的感情寫的特彆唏噓,陸喬薇百度去搜，把兩人的名字一起打上。
又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感情八卦,還放了很多以前倆人合作的珠寶首飾，都是上拍賣會的大作。
儘管對宿永綺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陸喬薇也不得不承認，她們合作的珠寶首飾,是絕無僅有的精品。
看了一個多小時，陸喬薇心情很複雜。去開會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的，新年之後，大家對工作都有些疲憊，臉上的樣子裝得都很有精神。
主要就是趙經理在說話，道：“當時情況緊急，設計部著急著做外麵的設計，我們催也催不動，部門實在沒辦法，隻能外包設計了。”
幸好，春節的時候，這事陸喬薇就被部門的人提醒過，不然乍一聽，真的沒有反駁的餘地。
坐主位的副總裁，臉色變得出奇難堪，看著沒對陸喬薇發火，那表情看著就想教訓陸喬薇。
陸喬薇把電腦轉了一個方向，道：“楊總，您看看，這是我收集的資料，公司出的不是鑽石，是莫桑石。如果把莫桑石以鑽石的價格出售，我們公司的名聲還沒打出去就變黑了。”
副總裁皺了皺眉，陸喬薇把電腦推給她看，“公司的莫桑石您應該見過，現在停止出售，找到進購的源頭，追回款項，公司的損失不會太大。”
資料足夠齊全，重新鑒定絕對能看出問題。
“你是從哪裡弄的資料。”副總裁認真地看著屏幕，時不時會滑動一下鼠標。
“從DMD那邊弄過來的。”陸喬薇拿出最有說服力的證據，“我讓DMD執行官幫忙看過，確定了好多遍，這才拒絕了趙經理要求的設計。”
趙經理也拿了東西過去，道：“楊總，我們也是確定了很多遍，這就是鑽石不是莫桑石，從重量上就可以分辨。”
他準備的資料也很齊全，還帶了專門的鑒定證書，大小克拉、折光圖，他想用數據說話。
陸喬薇都拿過來看了看，對這個設計真是難以理解，就算是莫桑石也不能設計的這麼土吧。
她道：“趙經理，你這幾個設計，從戒指的通花、戒托就出問題，直接增加了整個設計的重量，你怎麼能說這是莫桑石的重量？我記得沒錯的話，鑒定珠寶，首先是要測裸石的重量吧？”
“裸石重量我們也測過，沒問題，所有鑽石都是一樣重量。”
“那看來公司沒進到一顆真鑽石，全是假的咯。”陸喬薇很狂地說，“趙經理，你就是錯了，你小心害公司……嗯。”
後麵幾個字她沒說，新年還沒過，說這個也不吉利，會招領導不喜歡。
但凡有點知識麵的，鑽戒可以一模一樣，但是不能說鑽石一模一樣，因為所有的鑽石都是獨一無二的，還一模一樣的鑽石，真不知道副總裁是從哪裡召來的人，到這裡來搞笑。
陸喬薇心裡吐槽，沒再跟趙經理僵持，反正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看副總裁怎麼抉擇。
兩個部門肯定要折一些人走，僵持了半個小時，副總裁把陸喬薇電腦推了回來，“喬薇，之後人事那邊會給你下通知，你注意看，好好跟部門的人溝通。”
也就是說還是選擇留下原石部的人，陸喬薇抿了抿唇，手指交握著，將打開的資料關掉。
副總裁道：“趙經理是用數據說話，拿了鑒定證書，你光是幾個圖片，我不可能聽你的一麵之詞，設計拖到現在，門店還沒開張，你們部門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指責完，他又捧了一句，道：“但是你們部門之前給公司帶來了不少營業額，公司自然記著，之後會給你們調整工資。要走的那些，我會開介紹信，新年肯定有不少設計公司招人。”
你也知道新年啊，新年就把彆人開除，她怎麼不知道新年很容易找到工作，做事也太絕了。
還說的好聽，原先的設計師送走幾個，再從上麵擼一把羊毛算是大方，陸喬薇想給他點讚。
從會議室裡出來，曲青竹拉住她，就怕她上去理論，陸喬薇搖搖頭，她沒這個打算。
等副總裁跟趙經理走了，曲青竹道：“我聽我叔叔說過了，趙經理是副總裁的親兵，他就想著多收點權。”
“他不止想收權，還想收錢。”陸喬薇冷冷地說，完全不給副總裁留麵子。
“什麼意思？”曲青竹不解。
陸喬薇直接道：“你要是老板，有國際專業鑒定師給你鑒定，說你的珠寶是假的，你會怎麼辦？”
肯定重新拿去鑒定啊，也許之前的證書是假的呢，搞首飾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假貨，因為很多珠寶首飾買下來，不一定是佩戴，很多是用來保值。
這麼一想問題就很大了，曲青竹道：“你的意思是，副總裁知道鑽石是假的，也知道是莫桑石？”
陸喬薇笑了笑。
不然呢？不然還有什麼理由能解釋？
曲青竹驚了，“財務那邊可是給他批了不少錢，公司這兩年發家之本都給貼進去了啊。”
“把莫桑石賣出去，幾天就掙回來了啊。你算算，一克拉的高淨度鑽石，差不多在十萬塊，設計製作之後翻一倍。但是，莫桑鑽你知道多少錢嗎？高質量裸石，頂多一千塊錢。”
陸喬薇給她分析，“去買一克拉鑽戒的人，基本都是小姿，她們一般不會太注意鑽石，也不會說留下來收藏保值，加上不會分辨，基本看看證書而已，估計很多人也看不大懂。所以，錢還不是嘩啦啦的入口袋。”
說白了她們公司就是那種賣劣質玉石和鑽戒的小攤販，給自己找了一個大招牌。
曲青竹以前也是學設計，她工作沒兩年就坐了總監，談合作可以，乾設計就少了，對市場上的門道了解的不多，聽的目瞪口呆。
陸喬薇輕笑一聲，“就算我們倆去買鑽戒，我們不會去鑒定，何況普通的買家呢。”
的確如此，有的地方都沒有鑒定機構，曲青竹道：“那不怕被發現嗎？現在網絡這麼發達，要是被爆出來，公司就瞎了，這兩年打出來的聲譽就沒了。”
“那就不是我們操心的事了，公司出的鑽石量不大，隻有百來件吧，不會那麼快就賣完。”
這事倆人不敢聲張，畢竟無憑無據，公司連成品都沒給她們看到。到了辦公室門口，設計部的人都眼巴巴地瞧著她。
估摸是原石部那邊來炫耀過了，幾個實習生才剛剛轉正沒多久，這會就要麵臨被開除的風險，表情都變了，委屈的要哭了。
“先好好乾，具體還沒下來呢。”陸喬薇叫了兩個設計師到她辦公室來，給了兩個單子她們，好歹有個保底拿，不至於之後房租沒著落。
她能幫到的也隻有這裡的。
有感激她的，也有幾個設計師平時不服陸喬薇，私下議論陸喬薇，說要不是她不接鑽石單子，設計部也不會落到裁員這個地步，再這麼搞下去，部門就要被針對死了。
聽得陸喬薇都笑了，過去敲敲她們桌子，“這單子我接不接，都跟你們沒關係，為什麼呢，你們就是內定要被辭退的。”
那倆貨臉都白了，想說什麼，又不敢發言。陸喬薇嗬嗬兩聲，“這就不行了？我還以為你們這麼能杠，要跳槽到原石部去，要不要我給你寫介紹信？”
“薇薇，我們沒這麼想，誤會誤會。”那倆設計師忙來討好她，陸喬薇揮揮手，不想搭理她們。
明知道部門最近事多，還他媽胳膊肘往外拐，正好要刷人，那乾脆把你們刷了得了，反正她就是個惡人。
陸喬薇倒完咖啡要回去，就碰到了趙經理，趙經理人逢喜事精神爽，見到她樂嗬嗬地打招呼，“薇薇啊，我聽人事說，你們要裁人啊，你也彆擔心人手不夠，之後我們這邊會少給些單子的。”
“哦，那乾脆彆給了唄，其實我們一點也不想工作。”陸喬薇給了他一個白眼。
“你也彆這麼說，之後兩個部門要是歸在一起，指不定我們還是同事，是吧。”趙經理哈哈笑，說的客客氣氣，就差沒說，之後兩個部門歸在一起，他要擠掉曲青竹，坐上總監的位置。
“趙經理，有理想是好事。”陸喬薇瞧著他道，“但是過於自負，就不好啦，畢竟兩個部門是有合作的，你難道要繼續外包設計嗎？”
她嘖嘖兩聲，“說實話，你找的那些設計圖，真的醜到家了，也就是外行不挑，內行沒眼看，你彆又被坑了。”
珠寶設計這一塊，是真的貴，趙經理懂的不多，他一口氣包了幾十個設計，也不敢花太多的錢，設計出來的樣子，自然不會太好看。
趙經理被噎了下，又很自信地道：“醜是醜了點，設計做出來了就好，我看楊總挺喜歡的啊。”
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恨不得給副總裁立個碑，這他媽要是翻車不一起去死就說不過去了。
原石部的人是真得意，接下來幾天，沒事就在她們麵前溜達，時不時炫耀兩句要拿獎金了。
臉上就差刻幾個字了。
二十號的時候，人事經理過來了，給了她們通知，要調動兩個人離開，讓她自己看著安排，說完話，轉頭就去了隔壁原石部道喜。
那幾天趙經理走路都帶風，搞的陸喬薇特想對他的臉揍兩下，回到辦公室一直念清心咒。
周末正常放假，陸喬薇跟著曲青竹去挑衣服，因為聞瑾言組織的聚會就在這兩天開始，她得把自己弄漂亮點。
陸喬薇長的好看，底子都很好，配了套紅色的禮裙，頭發約到了明天做，早上過來就行了。
等弄好一切，陸喬薇再走出來，就是個美人了，第一次走成熟魅惑型，她做了個大波浪卷發，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
曲青竹問她，“心情感覺如何？”
“美極了。”陸喬薇挺直腰，撩著頭發，道：“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