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榮打斷許英的話,一咧嘴:“彆管他,他喜歡帶路讓他帶去,成天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模樣,看把他能的。”
許英失笑。
林謙嘲笑杜南榮:“你跟他就倆小學生吵架,還特記仇。”
杜南榮扯扯嘴角假笑。
冷不丁的,走在最前麵的張九章忽然停住了步伐,他猛地舉起胳膊,手握成拳,示意所有人警戒止步。
雪白的遠古巨獸站在張九章的身前半米處,微微眯起冰藍色的獸瞳,前爪擋在張九章的腳前。
他們麵前仍舊是厚厚的枯枝落葉,就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
張九章折下手邊一根樹枝,用力往前一投一插。
就見那根樹枝瞬間沒入枯葉堆裡,露在外頭的大半截,甚至還在緩緩下沉,隻是下沉的幅度極小,需要凝神仔細看才看得出來。
程聲臉色微一沉:“沼澤地。”
張九章“嗯”了一聲,這種泥炭蘚沼澤地最是隱蔽危險,在原始森林地區,枯枝落葉在林下不斷堆積,植物分解緩慢,泥炭堆積,在落葉堆下不著聲色地形成可怕的沼澤。
通常步入沼澤地的生物,都不會在第一時間意識到腳下的地麵是沼澤,直到它們走到中心較為柔軟的地方,才會感覺到腳下生出巨大的附著拉力,像是有隻手往下拽著拉扯一般。
而那時候已經太晚了。
探險家常說,沼澤地的下麵連著地獄,數不清的動物屍骸埋骨在下麵,卻連影子都看不見。
張九章插進去的那根長樹枝,沒有下沉多久就停止了,大半截紮在沼澤下,似乎已經到了頭。
張九章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具野獸屍骸,已經是白骨森森,隻剩下一半露在外頭,他低聲說道:“我們繞開。”
這種沼澤表麵看起來很淺,但原始森林裡的自然降水,使淤泥的形成變得很深,通常沼澤之下隱藏著很深的泥炭層,一旦陷入,就很難逃脫。
更彆說生活在其中的沼澤生物,誰都不會想在
渡過沼澤的時候,腳後跟被布滿鱗片的冰涼東西掃過。
張九章抓了一根適手長短的粗枝作為探路棒,以辨沼澤邊緣。
“腳下不要踩實,走在我的鞋印上。”張九章回頭警示道,著重警告杜南榮、杜靜書兩人。
杜南榮這回沒有說什麼,他想了想,喊住張九章,從背包裡找出一團降落傘繩,拋給對方。
——傘繩是之前搭飛機的時候,杜南榮拆了多餘的降落傘包搜刮的,這種傘繩的承重力很強,在野外生存是非常有用的工具,杜南榮看到降落傘就打起了它的注意。
要不是背包容量有限,他甚至想把降落傘都給帶走——當防潮布墊著睡覺都好。
張九章稍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杜南榮,他看到傘繩就知道杜南榮的意思,當下立馬打了個結實的繩結綁在腰身上,繩子的另一頭則在杜南榮手裡。
要是張九章真一不小心翻車踩進沼澤裡,杜南榮也能立馬把他拉出來。
張九章將繩子打結,相當於一個一個連續性的套鎖一般,分給其他人,示意他們穿上。
他多提醒了一句:“如果你們誰不小心踩進沼澤,不要亂掙紮,儘量平臥,擴大身體與沼澤的接觸麵積,延緩陷入的速度,就像遊泳那樣,慢慢往岸邊滑,隻要抓住繩子我們就會立馬拉出來。”
杜靜書點點頭,她學地質考察的,更清楚沼澤地的危險,頓時繃緊了神經,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張九章確認了一遍所有人的情況後,打頭走在最前麵。
他們離開那片區域後,誰都沒有再回頭,自然也就沒人看到,那根插在沼澤下的長樹枝忽然陷了下去,被吞沒得影都見不著。
原先插著樹枝的枯葉堆,在稍稍晃動了兩下後,又歸於平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們繞了一片非常大的範圍,足有小半個足球場。
杜南榮輕吐出一口氣,這麼一片沼澤麵積,要是誤入了陷進去,誰能遊出來?
更彆說那些伺機而動的沼澤捕獵者,恐怕在他們踩進沼澤地邊緣的時候,就已經被注意到了,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他們走到了先前看到的那具野獸白骨屍骸的附近,程聲近距離觀察到了那具屍骸的咬合斷口情
況,咬合直徑大而利落,令人側目。
“這樣的咬合力和攻擊直徑麵積……”程聲瞳孔微縮,低聲喃喃,“看來這裡住了一個大家夥。”
“英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被盯著?”林謙突然開口,他壓低了聲音問許英。
許英抿嘴,看向林謙:“你也感覺到了?”
陰冷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
而最令許英感到恐懼不安的,不在於這股視線給她的危險感,而在於這個感覺,是從四麵八方逼來的,不止一股。
張九章環顧了一圈四周圍,立刻說道:“我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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