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入侵後的第一百零六天(1 / 2)

入侵後的第一百零六天·【第一更】已知點亮兩種生物圖鑒

段奕的話一出,林謙、許英幾人當下二話不說就行動起來。

程聲聞言連忙說道:“等等,不要亂動!”

林謙一頓,立馬和許英停下了手上動作。

“野外大部分有異味的植物很可能是有毒的,植物汁液會造成皮膚紅腫瘙癢,嚴重甚至會潰爛,在這裡會很致命。”程聲語速很快。

杜南榮一聽,倒吸口氣,倒是沒想到會這樣,他看向程聲問:“那我們怎麼做?”

程聲看向四周圍,自言自語般地低聲說道:“這裡應該會有一種比較常見的……”

他話沒說完,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快步走過去,就在距離他們兩米不到的地方,長著一叢不高的唇形科植物,大約有六十公分高,也就到人腿部高度。

一隊人跟著程聲移動,林謙看見博士指的那叢植物,臉色有些古怪:“這是薄荷?但是看這樣子,怎麼有點像是被瘴氣汙染過了的……能用嗎?”

就見程聲指的那叢植物,莖稈中下部呈現出燦爛的紫色,上部莖則是青色,同理也體現在葉片上,中下部葉片葉脈呈現明顯的紫色,而上部同樣是淡淡青色,葉片上有一層微柔毛,中間有一段過渡的色彩差異,很是好看。

但在這野外原始森林裡,植物的色彩一旦鮮豔起來,就顯得有些詭異,尤其是在這片瘴氣中,多少讓人有些不敢下手。

程聲說道:“這是紫莖紫脈薄荷,這種薄荷的地下莖和須根,入土比較淺。”

“你看這地上,暴露在地麵的匍匐莖交錯而密,是它們的特性,倒不是因為瘴氣緣故才變成這般色彩。”

他一邊說,一邊薅下不少葉片,用力摩擦擠出汁液來,抹在羅小南的小腿和腳上。

程聲解釋,示範道:“薄荷油腺大多分布在葉片的上下表皮上,我們這樣摩擦擠壓,可以較為容易地得到一些薄荷油。”

“紫莖紫脈薄荷中的薄荷油質地很好,其中蘊含的薄荷腦量高,是非常有用的野外常見植物之一,也可以生食,對平緩情緒、振奮精神有很好的作用。”

他說著,發現其他人光是

看著他,像是在他的大學課堂上一般。

程聲沒什麼耐心和脾氣,見狀眯起眼睛瞥了林謙幾人一眼,反問:“都看著乾什麼?沒手沒腳?還是等著你們卑微的博士親自為你們塗抹全身?”

林謙和杜南榮被程聲話裡的冷嘲熱諷刺得一個哆嗦,誰敢讓博士動手呢?段隊第一個先眼刀紮來了。

一隊人連忙學著程聲的樣子,薅了薄荷就開始揉搓擠壓薄荷油來。

“每個人都抹上。”段奕開口,“雖然隻有一個人踩碎那枚蛋,但我們每個人身上恐怕多少都會沾到一些氣味。而那些東西,對氣味非常敏感。”

林謙不由地問:“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段隊遇到過?”

程聲瞥了他一眼:“問題那麼多?知道是保你小命的就足夠了。”

段奕知道程聲是顧忌他,他輕輕握了一下博士的掌心,示意沒事,開口道:“我的確遇到過。”

“那些飛鳥成群,體型很小,渾身漆黑羽毛,唯獨腹部是鮮亮漂亮的橘色,一雙眼目是詭異的赤紅色,身上散發出一股奇怪的酸臭氣味。”段奕說道。

“它們的飛行速度很快,鳥喙尖利,非常擅長攻擊人類的脆弱部位,譬如雙眼。”

“我們和它們打過正麵交道,並且失去了三個人。”段奕看向林謙幾人,“其中一個是被戳瞎了雙眼,另外兩個則像是反應過激一樣,引起窒息死亡。”

程聲聞言皺眉看向段奕,他抿嘴說道:“你說的這種鳥,應該是冠林鵙鶲,也就是古時候常說的鴆。”

“西漢末年,外戚王莽用鴆酒毒死漢平帝篡漢為新。同樣我們也有一詞說‘飲鴆止渴’,來形容隻圖眼前不求長遠的短見。一說鳩鳥在河中飲水,羽毛沾了河水,整條河便都有了毒,飲河中水的人畜儘亡。”

“這種鳥在上個世紀末的時候才被發現,是目前已知唯一帶毒的鳥。”程聲說道,他看向段奕,“你說的那兩人反應過激窒息死亡,應該是中了這種鳥的毒。”

“在它的羽毛之下,藏有一種類似箭毒蛙的劇毒毒素,這種毒素能中斷生物神經細胞和肌肉細胞之間的信號,使得中樞神經痙攣、麻木,最後導致生物呼吸麻痹而死亡。”程聲說道。

“這

種毒素防不勝防,但凡你接觸碰到了它,就沾染上了它的毒素,而你很難保證不會再接觸自己身體的其他部分,譬如眼唇口鼻,而一旦接觸,毒素就會立馬進入其中,滲透血液。”

“——更不說如果皮膚表麵有傷口的話。”

“僅十克的毒素就足以在二十分鐘內致死一隻老鼠。”程聲看向段奕,“如果像你說的,這些鳥成群結隊攻擊,那麼致人死亡也隻是時間問題。”

林謙倒吸了口氣,立馬加快手上的動作。

程聲把那叢生長得不錯的剩餘薄荷全薅了帶走,段奕觀察著四周圍的情況,低聲說道:“動作快,我們該走了。”

“收到!”

許英輕聲問程聲:“博士,這些薄荷油真的可以完全遮掩掉那些氣味嗎?”

程聲跟在段奕身後,聞言說道:“對那些冠林鵙鶲來說,能起到多少作用說不準,這種鳥的生活方式非常隱秘,自明-清之後就很少見到它們了,沒想到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瘴氣中……我們對它的了解非常有限。”

“祈禱有用吧。”程聲輕聲說道。

許英不再說話,她默默拽上羅小南和杜靜書,快步跟上段奕的速度。

整片瘴氣林的分布麵積,根據先前段奕和程聲爬上山石後看到的麵積估算,橫穿最短長度約有兩公裡不到。

運氣好的話,他們能在第二天的中午之前離開這裡。

隊伍裡幾乎沒人開口說話,隻有一頭一尾兩道亮著的火把亮著火光,穿透些許夜裡的霧瘴,讓人稍稍心安一些。

林間總有風吹過,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位於低窪穀地下,兩旁都是較高的山勢和高大喬木,穿過的風濕濕潤潤,裹挾一股涼氣。

火光被風吹得搖曳晃蕩,有時風大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吹滅,看得杜靜書一陣心驚。

段奕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樣子,手裡的火把燒得差不多了,換了一根接上,張九章那兒也換了一根。

“還有多遠?”張九章接著火問。

段奕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被瘴氣遮住的夜空,隻能依稀看見那一圈北極星的星光,他說道:“方向沒有偏移,按照腳程來算,我們大概隻走了五分之一。”

“才五分之一?”杜靜書聽見,輕吸口

氣,她都覺得走了好遠好遠了。

“我們的步行速度隻有平時穿越森林的一半。”段奕說道,“我們該繼續走了,停留休息的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

杜靜書小口喝了一點水,繼續跟上隊伍。

羅小南走著走著就有點走不太動了,他們的腿腳每踩下去,就會陷進腐爛的淤泥裡,每次拔出都比走在平地上費力一些,久而久之,體力的消耗就大大超過了平地上的消耗。

小家夥小胳膊小腿都有些打顫,走在他身後的杜南榮見狀,便把羅小南舉起來,架在肩膀上背著走。

“杜叔叔……”羅小南不好意思地出聲喊,“南南還能走的。”

“沒事,我背你一段,等下再換南南自己下來走。”杜南榮咧嘴一笑,拍拍羅小南的小腿,拍了一手腥氣的、帶血的泥。

他一頓,立馬喊住了前麵的人。

張九章就近舉著火把照來,倒是除了血以外,彆的傷口都沒見著,不知道是從哪裡沾到的。

段奕舉著火把掃向他們一行人剛剛走過的地麵,地表的瘴氣在火光照耀下微微散去了些許,能看清一小部分地麵。

許英和林謙拿著樹棍撩開地上堆著的枯枝落葉淤泥,但也沒看見有什麼東西。

“估計是一腳不小心踩到什麼蟲子了吧。”林謙說道,忍不住抹了把自己的小腿,攤開掌心看,也是一片鮮紅的血。

程聲見狀,眉頭微皺,拿過張九章手裡的火把掃向其餘人的腿跟處。

他輕輕拂開羅小南腿跟上的淤泥,露出一片微白臟汙的小腿皮膚,腿上先前抹的那層乾了的泥巴,估計在趕路的時候被剮蹭掉了。

他再掃向其他人,杜靜書的小腿上也是隻剩下了沾染上的腐爛淤泥,而且還有三四條粗黑肥碩的螞蝗,不起眼地趴在小姑娘的腿上,和淤泥掩映著,乍一眼還看不出來。

杜靜書頭皮發麻,但比起之前見到的馬陸,小姑娘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

“是水蛭,常見螞蝗,吸飽了血就會自動脫落,但是傷口處會一直流血,容易出現細菌感染,血腥氣也會引來麻煩。”程聲說道。

他看見張九章皺著眉就想直接動手扒開那條螞蝗,立馬說道:“螞蝗下腹的吸盤刺進皮膚裡,

強行拽出很有可能會把吸盤口器斷在皮膚傷口處,引起重度感染,千萬彆直接動手。”

“像我這樣做。”程聲說道,把先前薅下來的多餘薄荷葉在杜靜書的腿上塗抹揉擦。

沒多久,就見那幾條螞蝗就自動脫了出來。

他把薄荷葉分給杜南榮、許英和張九章幾人,讓他們也照做。

果然,其他人腿上也多少吸附著幾條螞蝗,在薄荷油的刺激下,一條條自動脫落下來。

“少抹一些在傷口上,能止住瘙癢和疼痛,但彆塗太多,過多會刺激到皮膚傷口。”程聲對他們說道。

他也給自己和段奕檢查了一通,兩人腿上倒是乾乾淨淨,似乎那些蟲子自覺避開了他倆一般。

林謙嘶嘶吸著氣:“我還以為是誤踩了什麼無辜小生物,沒想到還是自己中招。”

“在這林子裡,你還想著有善茬?”許英反駁他,“隻是螞蝗算好的了,也就是看起來肥大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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