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防衛方位出現了缺口,陳楠不得不一心二用地頂上。
那些駐地裡的青壯年根本不懂得什麼是配合,什麼是紀律規則,說落跑做逃兵就做逃兵。
陳楠咬牙,眼看著眼前的駱駝刺圍牆沒法再抵擋,他狠狠喝了一聲,讓所有人撤離到第二道防線後。
所謂第二道防線,就是舍棄一排土房,用火油做成火牆。
他透過高高竄起的烈火,看向外圍的感染者,它們極聰明地懂得從圍牆的缺口走,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隻是一味試圖翻越眼前障礙物。
“它們要過來了……”
“天啊我看到它的手了……它們甚至不怕高溫!”
陳楠身邊的人喃喃道。
忽然有人高喊:“地上!快看駐地地上!那是什麼!突然冒出來的!?”
陳楠猛地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地上多出一個土包,就像先前險些頂翻他們一輛越野的土包一樣,這回又是在一模一樣的位置。
陳楠沒法說服自己這隻是一個土包,哪怕先前他們已經鏟開仔細檢查過。
他走近土包。
在靠近的瞬間,土包陡然破開!
紫色的藤蔓根枝猛地躥出地麵,飛快蠻橫地生長蔓延,爬上土牆,輕而易舉地將其中一麵絞成崩裂的土塊,存儲在牆內的大水缸也被根枝撞破,流了一地水。
藤蔓浸泡在水裡,很快竟是把水都染成了豔紅色,如同鮮血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
“變異植物!”陳楠吼道。
杜靜書在藤蔓穿過牆壁的時候驚呼一聲,許英拽著兩人飛快矮身一滾,躲過藤蔓。
“信號彈滅了!”杜靜書透過縫隙看向天空。
“再等幾分鐘發射!”許英大聲吼道。
“明白!”
“發射什麼信號彈啊,給誰看啊!快打在它身上把它燒了吧!”邊上有人崩潰地喊,“還有誰來救我們啊!誰能救得了啊!”
“陳楠!怎麼辦!”有人大喊著問陳楠。
陳楠燒紅了眼,聞聲看向四周圍,他狠狠一咬牙,說道:“把車開來!讓女人和孩子先上車先走!”
“那我們呢?!”立馬有人喊道。
“他娘的等下一波會死?給我抗住!”陳楠暴躁怒喝。
很快有人把先前運送物資的大集卡開來,門一卸下,立馬女人和小孩蜂擁衝上去。
還有幾個男人也不甘心地試圖往裡頭擠,吼道:“把孩子抱起來啊!讓我上去!快讓我上去!”
甚至有人試圖暗搓搓地把小孩擠下車門,被陳楠猛地拽住衣領拖了出來,狠狠摔進沙坑裡。
他陰鷙著眼狠狠說道:“我說了,女人和小孩先上去。”
他抬槍指著那個男人:“還有誰聽不懂?”
男人嚇得一抖,立馬爬起來跑開。
下一秒,他被紫色的變異藤蔓卷起,狠狠拋向高空,自由下墜的時候,藤蔓豎直穿過他的身體,直接把那人定格在半空,血順著藤蔓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啊啊啊——”駐地裡響起一片驚叫。
陳楠瞳孔狠狠一縮。
杜靜書躲在許英的身邊,他們沒有上車,她算了算時間,差不多該發射第三枚信號彈了。
她在心裡喃喃著祈禱能被看見,然後朝天空開了一槍。
紅色信號彈直破天空,下意識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旋即,他們就看見那條紫色的藤蔓猛地伸長根枝,瞬間卷住升空的信號彈,然後一把捂滅。
杜靜書錯愕地瞪大眼睛,沒有想到最後一枚信號彈居然這樣就沒了。
一股強烈的絕望感卷上喉口,她喉嚨發澀,心態瞬間崩了。
她腦海中隱隱約約聽見一道聲音,渾渾噩噩。
“小杜姐姐!小杜姐姐!”羅小南急得直搖杜靜書,見杜靜書的眼睛一點點變成灰白,羅小南隻能捂住對方的眼睛,低低說道,“睡吧,睡著就聽不見聲音了。”
杜靜書猛地頭一垂,砸在羅小南的肩膀上。
許英一驚,看向羅小南,又看看杜靜書:“怎麼回事?”
羅小南抿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時候,外麵的人也都看到那枚信號彈的下場,所有人都不安絕望起來。
“沒人會來救我們……”
“就算有人來,也救不了我們啊……”
“我真希望有人能開著一輛直接裝下我們所有人的大車過來,我們不要駐地了,逃開這塊地方就好。”
陳楠緊緊握住拳頭,他怎麼也想不到,怎麼一夕之間,他好不容易維持了一個多月的幸存者駐地,就這樣被端了。
他深吸口氣,抹了把臉說道:“等第二波車回來後,其他人按年齡老少上車,青壯年優先。”
“什麼!?”
“憑什麼啊?!”
陳楠一槍崩開一個穿過火線的感染者腦袋,臉色一沉:“哪來那麼多屁話?想吃槍子?”
“等等,等等,我好像看到什麼東西過來……”人群裡忽然有人嚷嚷起來,那人站在土牆上,眺向不遠處,“那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個島嗎?!我的天它要壓過來了!”
“快跑啊!”
“不對,我看到那上麵站著人?!”
許英聽見人群的喊聲,聞言一頓,旋即立馬跳上高處看去。
她眼睛一亮:“段隊!?博士!他們回來了!”
陳楠詫異地看過去。
很快,那座“島”就逼到了他們眼前。
巨大的黃沙滾浪直接撲沒過那些感染者和藤蔓,停在所有人的麵前。
巨龜緩緩伏下身背,以程聲段奕為首的幾人就站在龜背上,猶如神話中那樣。
陳楠猛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程聲和段奕一行人,更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巨大生物竟能馱負起整片沙漠和綠洲。
甚至,那頭巨龜一般的生物,還隱隱乖順地聽從他們一般。
程聲和段奕從巨龜龜背上一躍而下。
“你們要幫助的人類,就這樣?”巨龜隆隆地開口,先前那番爭執和膽怯恐慌,沒有錯過它的眼睛。
程聲一頓。
“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習慣了。”巨龜見程聲不再開口,悶聲悶氣地說道,“但這次,我得插一腳跟著你,不能又讓你跟著那頭狴犴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