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悻悻地道:“我看出來了,畢家倆哥兒壓根就是斷袖。我也不禍害姑娘們了,走了!”
於是畢家兄弟是一對兒情侶裝兄弟、為了愛情離家出走、如今老父親回心轉意願意接納他倆回去了,串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在畢方和狴犴都毫不知情的時候,飛快傳遍了方圓一圈兒的大街小巷。
霸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都傻了眼,回到家立馬說給了畢方和狴犴聽,聽得兩個當事人都一時間做不出什麼反應來。
“我和他?是一對?”畢方指了指狴犴,笑起來,“我倆都不是一個族的。”
狴犴一本正經地看著畢方:“我們三族的族群都隻剩下我們獨苗。嚴格來說,你想找同族的談戀愛,不可能。”
畢方:“……”
霸下“噗”地笑了一聲。
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狴犴押鏢出去了三個多月,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街坊鄰居都沸騰了——不都說畢安和畢方是一對嗎?怎麼帶了個女人回來?
畢方也眯著眼站在家門口,一張臉冷得掉渣:“這誰?”
“遇到劫鏢的,這是被我誤傷的,隻能暫時先帶回來。”狴犴解釋道。
畢方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聲:“我的地盤不允許其他生物進來。”
狴犴理所當然地點頭:“我沒打算帶她進來,我就是回來拿點錢,好把她放醫館裡。”
錢都交給畢方保管著,狴犴向畢方伸出手。
等狴犴把那個受傷姑娘安置好後,他就一個人乾乾脆脆地離開了,白瞎了人家小姑娘一片芳心暗許。
他一回到家,就被畢方塞進了大木桶裡,裡頭灌滿了溫熱微燙的水:“洗乾淨點,不然我忍不住要把你丟出去。”
畢方齜出一口牙。
對於他們這樣的生物,地盤分明,讓其他氣味的生物走進自己的地盤,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一樣,讓畢方暴躁得想要攻擊,如同野獸的本能。
狴犴默不作聲地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自覺沒什麼彆的氣味了,才從木桶裡走出來。
畢方已經進裡屋了,裹著被子背朝門口。
狴犴見狀,走進屋裡,就著畢方身邊躺了下去。
畢方鼻尖動了動,驀地睜開眼,冷著一張臉:“滾下去。”
狴犴:“……再洗皮都要掉了,你說哪裡還有味道?”
畢方趴在狴犴的身上嗅,彆的地方氣味都淡淡的,唯獨狴犴的後頸那兒,一股那個女人的氣味,濃鬱得讓畢方頓時炸開了毛,眼底驀地通紅。
狴犴事後回憶了一下,他一路背著女人回來,或許對方的呼吸氣息全都噴灑在了那一片的皮膚上,所以格外濃鬱。
一隻青色大鳥瞬間撐滿整個房間,威迫感讓狴犴繃緊肌肉。
直到剛才為止,他才意識到,畢方似乎把他的身體也當做了自己的領地之一,而他背著受傷女人回來的舉動,無異於是在挑釁畢方的領地意識。
狴犴反應過來了,卻沒有生出一點不滿的情緒,反而感到一點理所當然如此的喜悅。
他按捺住想要變成原型防禦的本能,就留在畢方的眼前,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反倒是擺出一副依附服從的姿態,背朝著程聲微微蜷起身體,露出自己最脆弱的後頸和後背。
後頸微微刺痛了一下,狴犴克製住自己想要回防攻擊的動作。
畢方的尖喙割開狴犴的後頸皮膚——出乎狴犴預料的,這僅僅是點到即止的傷口。
畢方瞪著氣紅發怒的眼睛,緊緊盯著狴犴的後頸。
如果不是他克製著脾氣,這頭居然敢把脆弱部位完全暴露在他麵前的狴犴,肯定會被他啄斷腦袋。
畢方深吸著氣,半晌之後驀地變回人形,冷臉走了出去。
狴犴後頸的傷口很快就止血了,但是由畢方留下的傷口,卻形成了一個火燎一樣的傷口,一直留在狴犴的頸後。
事後,畢方單方麵對狴犴進行了冷戰處理。
霸下納悶了好久,直到某天畢方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候,它開口問畢方:“不是我替狴犴說話啊,但是……狴犴身上有彆人的氣味,又不是你地盤上有彆人的氣味,你生什麼氣?”
“?”
“狴犴是你地盤麼?”霸下翻個白眼。
畢方:“……”
這麼一說,似乎是他做錯了。
畢方皺緊眉頭。
狴犴在邊上機靈地接口:“我也可以是畢方的地盤。”
霸下:“……”
畢方鬆開了點眉心。
他扭頭看向被自己冷暴力了半天的狴犴:“你算我的地盤?”
“你都留標記了。”狴犴轉身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傷疤。
霸下倒吸口氣:“畢方你也太凶了吧。”
霸下接著又說:“狴犴你就給他啄啊?!你怎麼不給我啄呢!?”
畢方:“……”
狴犴:“……”
畢方看了眼那道疤,抿了抿嘴。
他想到那天的失控暴怒,頗有些內疚——主要是被霸下那麼一提醒,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占理。
怎麼那天他就那麼生氣?又不是侵占他的領地?狴犴都沒說什麼。
畢方撇嘴,往霸下背上一趴,變回了最自在的原型狀態,把頭埋進了羽毛裡——太窘迫了。
狴犴見狀,也變回了毛茸茸的白色大貓,威風凜凜地躍上霸下的背殼,蹲坐在青鳥的身邊,試探地湊過去,貼上青鳥的羽毛。
青鳥抖了抖羽翼,但沒有趕走大貓的意思。
狴犴得寸進尺地湊得更近,然後試探地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青鳥修長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舔著順毛。
畢方半掀起眼皮,看了眼討好般的大貓,自覺理虧,又有些享受大貓的舔毛服務,索性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直到自己身上沾滿了狴犴的氣味,他才抖了抖羽毛,展開翅膀飛上半空,大度地表示那件氣味烏龍事件可以翻篇了。
霸下翻個大白眼:“現在你倆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了,我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