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買了一把刀。
嶄新的,剛剛從商店裡被賣出,還帶著銀亮的鋒芒,模糊地在路燈下映著她的影子。
千裡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低頭愣愣地看著刀鋒,神色寡淡。
一個星期前,她穿越了。
還特麼是三回!
明明是躺下了,卻在睜眼的時候身著睡衣出現在一家……圖書館,迎麵和一群五顏六色又一臉懵逼的文豪們對視。
“芥、芥川老師!我怎麼覺得……”
有著鮮豔紅色頭發的文煉太宰治震驚的指著從召喚陣裡出現的千裡,不敢置信的看向其他人。
“是真的吧!我沒看錯吧!召喚陣裡出現了一個人類啊!!!”
不應該是新的文豪夥伴嗎?
千裡:???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召喚陣炸了,她又穿了。
千裡隻聽砰的一聲巨響,眼前一陣白光,她緩緩睜開因為強光刺激而有些濕潤的眼睛,茫然的看著再度變了一個風格頗為科幻風的房間。
幾個看著還挺眼熟的身影映入眼中,雙方全部愣住。
“竟然是普通……人?”
其中一個人震驚開口。千裡眨了眨眼,福靈心至。
“我知道了,你是咕噠子!”
特征太明顯了,學妹、達芬奇和其他英靈,衣服也有特點,想不認不來都難。
藤丸立香:???
一臉懵逼的藤丸立香立刻看向達芬奇,希望對方給出個辦法。
“達芬奇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召喚的不是英靈嗎?”
這不是文豪限定池子嗎?怎麼會出現普通人?
“這個……”
沒等達芬奇說些什麼,召喚陣突然砰的一聲炸開,千裡沉痛的再度捂住眼睛,一晃神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街道的角落裡。
啊……第三次了,她麻木的想著,心裡對於自己短時間內這一係列的遭遇完全一臉茫然。
不過……怎麼變小了?之前看不到自己,現在透過玻璃映出來的嫩臉讓千裡差點沒心梗!她敢打賭最多14,不能再多了!就連美瞳也像是融進眼睛裡一樣,根本沒有了痕跡,仿佛她一個種花家的兔子天生是金色的眼睛。
萬幸的是睡衣的口袋裡還有那麼幾張不知為何變成日元的鈔票讓她得以在山窮水儘之前找到了一份工作。
可是老板太狗了,乾了幾天現在沒了:)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買完刀完全是身無分文了,難道還要讓自己去翻垃圾桶過活嗎?
說起來自己又為什麼要在這樣陌生的地方拚命活著?說不定僅僅是自己的一場夢呢?什麼文煉文豪?什麼藤丸咕噠子,自己的夢還挺豐富的哈、哈、哈。
千裡試探性地把手中的刀抬起,用鋒利的刀鋒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不然……
算了算了,衝動一分鐘,後悔一輩子。要不自己拿著刀去威脅一下那個店主把工資給自己好了。
就在千裡想著到底是真的去鋌而走險威脅狗老板交出工資還是賭運氣睡一晚大街第二天再說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拿刀的手腕被一隻手緊緊握住。
千裡:?!
手的主人分外用力,像是隻要稍微一鬆開她就能消失不見一樣,讓她動彈不得的同時又沒察覺到絲毫疼痛。
那人的另一隻手飛速奪下刀具,又向著她發出質問。
“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
茫然地重複著,千裡抬起頭打量著自己麵前的好心人。
暖色調的紅色的發色在黑暗裡呈現出暗紅的色澤,一身淺色的風衣顯得對方分外挺拔,看上去一副二十多歲的樣子,卻奇異地帶著一種十分成熟的氣場。
千裡很快就在心裡做出了判斷。
如果不是長相偏向少年老成,那就是經曆太多而心理年齡偏大。
不過紅色啊……雖然這幾天看到了很多發色奇異的顧客,但是仍然還是有點不太能適應,不過這個人應該是個好心人那種的吧?從對方的反應來看估摸著是自己剛才的行為給他造成誤會了。
千裡眨了眨眼,牽起唇角勾出一抹禮貌的微笑,想要安撫對方這個好心人。
“請放心,我隻是在想事情而已,那把刀我還準備用來防身,並沒有彆的意思。”
她隻是在想要不要回去反殺(威脅)狗老板而已交出工資而已:)
千裡的一番話聽著就言辭懇切,合情合理,然而織田作之助卻怎麼也無法隨著對方的解釋而放下心來。
他低頭注視著坐在長椅上沒有絲毫反抗,整個人都顯得乖乖巧巧的對方,捏著刀柄的手微微收緊。
他在商店裡的時候就注意到對方了。
在橫濱這種地方,還是更加危險的夜晚,獨自一人的女性毫無疑問是非常、非常危險的,更何況是對方這樣的小女孩兒。
而隻要稍加觀察就可以知道,對方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甚至看起來極為柔弱的小孩子。
因為戰爭與一些原因,對於橫濱這個地方來說孤兒一類的存在其實是很多的,但是對方又不同於這裡孤兒,那種流浪在角落裡,仿佛隨時冒出野性的樣子。
如果真的讓織田作之助為她做出一句評價,那他大概會用“純淨”這樣的詞彙。
沒有生活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多災多難的城市裡的疲憊與麻木,甚至看不到什麼執著與**,幾乎是隻要站在那裡,整個人就散發著與周圍的人、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氣息。
——所以他注意到了她。
“你的家人呢?”
他沒有把刀還給對方,而是先鬆開了禁錮著對方可能讓對方警惕的手,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平淡,陳述著一句生活在這個城市裡的普通人眾所周知的話。
“晚上不適合出門。”
“唔……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