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有所預兆地響起,然而卻並不是來自千裡麵前的那個,而是更遠的地方。
血色的血滴從眼前落下,伴隨著一聲悶哼,原本抵在頭頂傷口向下掉落。千裡地甚至來不及細想,就下意識地伸手撈起了那把剛才還在威脅著自己的槍,趁著愣神忍著疼痛跑出了包圍圈後,用槍口指向對麵。
迅速抬起的頭朝著其他黑西裝關注的地方看了一眼,熟悉的紅發讓她心裡有了數。
織田作之助,這槍法真好,不愧是前殺手。
也許是找到了所謂的“罪魁禍首”,幾個黑手黨不再重點關注千裡,反而對上了織田作之助。
可惜找錯人了,他們應該慶幸織田作現在“從良”了才是。
幾乎是不去想就能知道的結果,千裡在看著織田作幾下打暈那四個人後,扶著牆壁慢慢坐到地上,平複著心臟的劇烈跳動。
有點脫力,身體素質不行就是這種下場了,更何況磕破了膝蓋還崴了腳,她一個嬌生慣養的沒哭都已經很不錯了。
有陰影籠罩住了千裡,熟悉的聲音又一次從頭頂傳來,熟悉到讓她瞬間便想起了昨晚。
“很抱歉,都是因為我的原因。”
織田作之助眉頭微皺,目光在千裡的膝蓋與腳踝處定格。從之前對方跑的時候判斷,讓對方自己走肯定是不行的。他甚至可以輕易地判斷出,對方從前應該極少受傷的。
“你現在需要治療。”
他蹲下身,對著千裡伸出了手,意思十分明顯,甚至話語裡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先帶你去看醫生。”
“不……等一下織田作……織田先生。”
一個不留神差點把順口的織田作說出來,千裡趕緊改成了織田先生,原本低垂的頭也抬了起來,看向對方。
“暫時……不需要,我還有一些事情,織田先生應該也有事情要處理吧?”
說著,千裡掃了眼另一邊路口暈過去的四個黑手黨,目光重新回到織田作之助的身上。
“和織田先生沒有關係,我並不覺得是織田先生的錯,況且還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自己也可以離開,還請不用理會我。”
千裡在心裡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偏心的回答。
織田作的事,那能是錯嗎?(震聲——)
等織田作一走自己正好白來一免費的槍,然後就可以……
金色的眼眸裡除了禮貌認真就隻有平靜,比之分開之前的樣子又多了幾分空茫,就連身上那些格格不入的虛幻都更加濃重,整個人像是放飛在高空的風箏。
而他看不到那根線的存在,也許是過於纖細,也許已經不存在了,而無論是哪種都很糟糕。
忍不住的,織田作之助在心裡重複著。
——這很糟糕。
他歎了口氣,隻覺得原本隻是帶失足(?)小女孩兒離開的事情變得更複雜了,他甚至敢斷定,如果自己現在隨著對方的意思離開那估計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對方了。
這可是自己昨天才撿到的,雖然今天又送警察局了,但是對方變成現在這個受傷的樣子自己要負絕大的責任的。
不,應該是全部才對,那些人是找自己的,而且現在也隻是被自己打暈,放任她不管絕對又會出事。
“總之,那邊的不重要。”
不等千裡拒絕,織田作之助已經不容拒絕地用右手穿過她的膝下,左手也來到她的背部,輕輕鬆鬆地就把千裡給抱了起來。
“唉?!織田先生?”
千裡下意識扶住對方的肩膀維持平衡,而織田作之助已經一聲不吭地開始向一條道路走去。
不!織田作你的善解人意呢???
千裡越過對方的肩膀向他的身後,自己原本坐著的地方,那隻白來還沒來得及多摸一會兒的槍還躺在地上。
“槍……那個槍……”
“槍對你來說比較危險。”
完全是故意這麼做的織田作之助甚至在平穩身體的同時加快了腳步,臉上的神情正直無比,然後說出了一個大多數家長都無師自通的敷衍。
“想要的話等你等你成年了再說吧。”
千裡:“……”
織田作你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你是這個人設的嗎?還是我對你的認知過於膚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