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架的第一個晚上,千裡老老實實的睡覺,沒有搞出什麼事情,畢竟初來乍到路都沒認全想做什麼也不可能。但是第二天,本著先偵查敵情了解輪崗的原則,千裡一個人在錯綜複雜的殿內重新探索。
就像是昨天雙胞胎介紹的那樣,由於這裡的最高領導人夏油傑討厭普通人,所以還真就沒看到什麼普通人。
倒是咒靈有一些,甚至分工還挺明確,在這一片地方來來回回,似乎也有自己負責的地盤。
看著還挺空曠,似乎也能趁著不注意溜走。
就在千裡躲在一邊撐著臉頰看著一個咒靈打掃試圖找出一點規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耳熟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
千裡心裡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
“好奇啊。”
她十分自然的起身看向身後的夏油傑,滿臉坦然。
“第一次見會打掃衛生的咒靈,感覺挺好用的……昨天沒睡好嗎?”
千裡狐疑地看著夏油傑眼睛下的黑眼圈,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夏油先生,你昨天晚上是去蹦迪了嗎?
“一點小事情而已。”
夏油傑當然不可能和千裡說,事實上因為一些懷疑還有其他因素,他久違的找了可以說底下的人都推崇很久的那個叫千裡的作者的作品,準備大略看看。
然後誰承想,他看完了《祭品》和《信徒》之後,停不下來了,明明覺得“不過如此”,偏偏又控製不住手去摸剩下的兩本《活著》和《幽靈》。
最後,他整個晚上都貢獻在這兩本書上,前不久才剛看完,出來醒醒腦子。
“是嗎。”
夏油傑也沒回複的意思,畢竟看猴子的書甚至還停不下來什麼的,他怎麼可能讓彆人知道?真被人知道了他的臉往哪放?
“跟我走。”
他留下一句話,就邁步走到了千裡地前麵,千裡人在屋簷下,隻能聽從對方在後麵跟著。
拐過幾個彎,千裡跟著夏油傑就來到了外麵,是之前來的時候的那片空地,由於一個人也沒有,看起來格外空曠。
“去那邊,站著就行了。”
千裡也不多問,乖乖去了空地上站著。下一秒,四周就出現了好幾個咒靈。
千裡:???
不會吧?你這是要拿咒靈群毆我?
不等千裡反應,四周的咒靈已經嗷嗷叫著向她衝了過來。
她隻能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身邊擠滿了想吃她卻啃不動的咒靈。良久,隨手撿了個弱的墊在身下,坐在咒靈身上就看著夏油傑表演。
什麼咒靈的特殊能力、什麼身高八米的巨型咒靈、什麼融合好幾隻之後的強大咒靈,一個個攻擊落到她身上就和沒有一樣。
到最後,對方似乎試出了真火,一個叫化身玉藻前的什麼特級假想怨靈都被叫了出來,對著千裡好一頓輸出。
周圍的地麵一片狼藉和炸/彈炸過一樣,而千裡毫發無傷的坐在原地,甚至得空還掏了塊糖塞進嘴裡,就差再來點茶來點點心。
也不算毫發無傷,至少攻擊的時候飛起來的石子對她殺傷力挺大的:)
“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一通咒靈咒術砸下去,沒能飄起半點水花的夏油傑頗為驚異,他相當乾脆地收回了自己的咒靈,對於千裡的能力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至少還是能起到一個肉盾作用的。”
畢竟無論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亦或是咒靈,都是使用咒力的。況且連特級的攻擊都能輕輕鬆鬆地接下並且毫發無損,能培養一下確實能說是一個好苗子,怪不得悟這麼關注。
要是能拐進自己這邊的陣營貌似也不錯,他懷疑就算是悟的術式也不能對她造成傷害。
怪不得放在橫濱沒有帶到東京,讓那些高層的爛橘子知道怕不是會叫囂著拿去研究,想要把這種能力據為己有。
不過……真的就單單是因為這個嗎?
“不,夏油先生言重了。”
千裡看對方試完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毫不在意地暴露自己的短處。
“帶一丁點物理攻擊我都要完,放在遊戲裡就是抗魔滿值物防為0。”
說著,她靠近夏油傑,指著自己身上因為被碎石擦過而留下的各種細小傷口。
“對於這些就完全沒有辦法。”
黑發的女孩兒神情無奈,身上的衣物已經由原本的整潔變得像是剛從戰場上出來一樣的破,連帶著許多被碎石劃過的血痕遍布手臂和腿,就連脖頸處也沒能略過,隻有特意護著的臉還算乾淨。
那痕跡並不深,甚至隻能算是小小的擦傷,但是由於數量眾多,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淒慘。
換一個人,就算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小的時候,都不能被碎石劃出如此多的痕跡,她未免也太弱了。
夏油傑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特級咒靈如果隻用自己咒力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辦法傷害到她,但是與之相對,哪怕是外麵的猴子拿著一塊石頭都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相當奇怪的對比,卻真真正正地在她的身上出現。
最強與最弱的對比。
“夏油先生?”
千裡揮了揮手,打斷了夏油傑的沉思。
“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有醫務室這樣的地方嗎?”
她摸了摸有些發癢的脖頸,在收回手的時候還能看到一絲血跡。
“我覺得我比較需要治療一下。”
被綁票被研究是一回事,但是要是受傷了沒有治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她覺得以自己的弱雞程度不小心傷口感染發燒甚至破傷風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許是測試完了心情還算好,千裡看著夏油傑瞥了眼自己之後,就抬腳慢悠悠的向後麵的走廊走去,千裡眨了眨眼,果斷跟上。
一路上依舊沒有什麼人,隻有偶爾看到有咒靈飄過,千裡跟著夏油傑沒一會兒,就被領到了一個房間裡。
看起來是個客廳,沙發茶幾甚至電視空調都一應俱全,夏油傑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咒靈殷勤的從牆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醫療箱,放到了茶幾上。
千裡低頭看了看自己帶好幾個破口的衣服,趁著對方心地並不壞,果斷選擇得寸進尺。
“夏油先生,醫療箱都有了,能再麻煩再借個衣服嗎?”
她扯了扯自己放大街上往角落裡一坐都能端著碗當乞丐的衣服,表情極為真誠。
“來得突然,沒有其他衣服了。”
幸虧自己覺得今天可能有事把竊聽器放房間,正好試試不在自己身上會不會有信號,不然這陣仗下來,萬一哪個攻擊擦到竊聽器弄壞了自己就更完了。
隨著千裡的又一通話下來,夏油傑一陣無語,覺得對方這個被綁票的人真的是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沒什麼緊張感就不說了,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危險的情況下還敢和自己說這麼多話。
但是對方說得也確實沒毛病。
雖然強行把人帶了過來,但是他夏油傑也不是什麼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存在。當然,猴子不在此列,畢竟連物種都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難道自己心軟好說話的事情暴露了?
他心裡琢磨著,那隻殷勤拿藥的咒靈已經又順著門口飛了出去。千裡見此也不打擾,默默打開醫藥箱對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就處理起來。
其實應該衝一下身上的灰的,但是想想……算了,先消消毒剩下的回去再說吧。
身上的傷勢確實不是什麼問題,最大的也僅僅是幾道被石子銳利邊緣劃破的血痕而已,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樣,以她菜雞的恢複力,估計一兩個星期就會消失,最小的僅僅是擦破了皮,沒兩天就看不出來了。
甚至擦了這一遍後麵不用管都行,疼都不怎麼疼,就是看著挺嚇人,好像被虐待過似的。
千裡一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嘴上也沒閒著,秉持著能打探多少就打探多少的想法,叭叭叭的試圖和一邊的夏油傑說話。
“夏油先生,話說我還有機會回家嗎?”
夏油傑睜開一隻眼睛瞟了眼千裡,懶洋洋地開口。
“都是猴子的地方有什麼好的。”
不,那是天使待著的地方……
“那為什麼要把普通人稱之為猴子呢?”
千裡看向夏油傑,眼中帶著好奇。
“是有什麼原因嗎?”
想想人家葉王,想創造隻有通靈人存在的世界那是因為[靈視]的緣故。這是一種讓人能聽到彆人心聲的能力,原本[靈視]是朋友友善的饋贈。
誰承想,因為葉王進了“家族”的大染缸,再加上一點陰陽師和政治的黑泥,被迫聽了那麼多年人類的黑暗思想才黑化的。
可以說是相當堅韌了。
但是有關於夏油傑她知道的不多,也隻知道對方原本和五條悟是同學+朋友,性格也沒這麼中二,是個普普通通的平民天才dk,因為一係列事件後來黑化的。
五條悟知道消息的時候對方都屠了一個村子,連自己父母都親手剁了,已經徹底黑化完成。
“原因?”
夏油傑一頓,完全睜開的兩隻眼睛在千裡身上上下掃視,覺得可以試試。
十幾歲雖然不小了,但是也不算大,培養個幾年指不定就又是一個好幫手。
這麼想著,夏油傑的臉上又變回了笑眯眯的樣子。
“事實上,我覺得你的能力非常好用,是不可多得的力量。”
千裡:“……”
我寧願換一個有攻擊力能陰mimic的……
但是當著夏油傑的麵,千裡是不可能這麼說的,她也知道,類似於她或者太宰這樣的確實很少。
不過太宰比她更強。
秉持著虛心的態度,她小心的回了一句。
“謝謝誇獎?”
“所以我覺得你的可以應該用在更正確的地方,雖然沒有什麼破壞力,但是用得好反而能有奇效。”
至少對付其他咒術師的咒術的時候,確實奇效。
夏油傑對著千裡的能力誇了一遍之後,話題終於轉到了“正題”。
“普通的人們不知道咒術師的存在,當今的社會是咒術師在暗中處理咒靈,維持社會的秩序,我想這你是知道的。”
“確實。”
千裡點了點頭。
在網上也沒有多少痕跡,甚至要不是那次的醫院咒靈,她也根本不知道會有咒術師這種職業。
“但是咒靈是如何誕生的你知道嗎?”
“大概知道。”
千裡想著五條悟曾經給自己說過的話,舉了個例子。
“大概類似於傳說裡由怨氣妖怪的誕生那樣。”
“沒錯,由散逸的無主咒力累計彙聚而產生的個體,是一些特殊的情感聚集起來後產生的東西。”
夏油傑聲音異常平靜。
“像是對某種事物的恐懼或者怨念,在足夠的情況下就會誕生相應的咒靈。可是作為強者,作為進化更為上層的咒術師竟然要為一群隻會產生咒靈的存在當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