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裡。”
電話在被接通後,織田作之助說出了一句簡短卻確切的話。
“我大概明天上午十點四十會到。”
“明天!”
千裡一驚,很快就反應過來。
“地鐵嗎?”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
“我想去接你。”
織田作之助並未否決,隻是提醒了一句他查好的天氣。
“橫濱站,明天據說會下雨。”
“我知道了。”
儘管隔著電話,千裡還是忍不住點著頭,做出讓老父親放心的保證。
“我會做好準備的。”
“其實……”
織田作之助垂眸看了眼放在桌子上被裝好的稿子,坦言開口。
“我寫了一本書。”
“書?”
織田作他竟然不咕咕咕了?他居然沒咕!
千裡忍不住詢問。
“是寫完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肯定的回答。
“已經全部寫完了,準備帶回來給你看看。”
“這樣的話……”
千裡忍不住升起期待,她輕咳一聲,認真囑咐。
“彆忘了給太宰先發一份。”
彆說是太宰,她自己也期待了很長時間織田作的書了。本來想著哪怕一兩年都看不到對方寫出來的了,但是沒想到驚喜來得這麼措不及防。
等到和織田作之助結束了通話,千裡還沉浸在鴿子不咕了的莫名感動之中,不能自拔。
自己以後是不是就能看到一個勤奮的織田作了?
就在她還愣神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明明帶著元氣,卻仿佛驚雷炸響。
“你衣服沒洗。”
千裡:!!!
當天,千裡回家把沒來得及洗的兩套睡衣趕緊洗了,宛如即將麵臨家長檢查一樣,順便還收拾了一下屋子。
讓老父親看到亂糟糟的房間怎麼行?
第二天,懷著期待的心情,千裡早早起床,接到消息之後計算了一下時間,到橫濱站接人。
剛出去沒一會兒就下了雨。即使如此,也擋不住來來往往的人們,各種顏色的傘連成一片,在道路上匆匆忙忙的飛過。
千裡撐著黑色的傘,傘麵上乾燥時白色的幾朵櫻花因為和雨水相貼,變為了粉色。
千裡邁入站內,雨水被隔絕在車站之外,她安靜的在角落等了十幾分鐘,終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看到了熟悉的紅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人群中的對方轉過頭,藍色的眼眸精準地捕捉到千裡的目光後,便轉身,穿過人流,向千裡走去。
“織田作!”
千裡小跑著靠近,想要說什麼,卻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最終隻是抿著唇,對他露出高興的笑容。
“千裡。”
織田作之助停在千裡麵前,他先是打量了一番對方,然後抬起右手在千裡頭頂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一下後,說出了一句相當符合老父親身份的話。
“你長高了。”
“是嗎?”
千裡也沒掃興,笑眯眯的順著他的話調侃。
“可能是我一直沒有停止喝牛奶吧?畢竟我這個年齡努力一下還是可以再長一長的嘛。”
現在是一米六二,再努力一下不說三四厘米,一兩厘米還是能展望一下的。
好在織田作之助似乎比千裡本人更有信心。
“會長高的。”
他沉吟著,一本正經的回答。
“你還在生長期,至少還能長三厘米。”
“織田作好嚴肅哦。”
千裡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拉著對方的衣袖順著人流向外麵走著,一邊走還一邊囑咐。
“織田作你帶傘了嗎?外麵應該還在下雨。”
織田作之助帶了。
是一把和他氣質格格不入的帶著小碎花的藍色雨傘,看著就有種這是彆人塞給他的感覺。
出站、打車、下車。
兩個人走在胡同裡,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傘麵。千裡抬頭看著身側熟門熟路向前的對方,心中彌漫著安定。
“織田作。”
她突然開口。
“能留下多長時間呢?”
織田作之助繼續向前,原本注視著前方的目光卻轉移到右側千裡的身上,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時間。
“下午四點。”
說著,他又忍不住的補充。
“我們才剛相遇。”
“我知道。”
千裡微笑起來。
“我從昨天就已經開始期待了,但是比起不確定的時間,不管是相遇還是離彆,擁有一個準確的時間更能讓人有所準備。”
已經到了樓下,千裡率先開門收起傘,讓對方也得以收傘進來後,玩笑著說出一句調侃。
“事實上比起織田作,我現在更關心的是你寫出來的哦。這麼多年才終於寫出來一本的織田作之助先生。”
織田作之助:“……”
糟糕,怎麼感覺有點心虛……
“我帶來了。”
三樓並不高,一會兒就已經到了,千裡開門讓兩個人都進了屋之後,略微收拾了一下身上被濺到的雨水,目光就一眨不眨地盯向了織田作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