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天氣燥熱, 公寓裡冷氣開得很足, 梁知裹著大被子安心地縮在床上。
不遠處的沙發上,傅勁深身著藏青色綢緞睡衣,布料奢華, 看起來十分貴氣,像是他們這種公子哥喜歡穿的東西。
臥室裡的沙發其實也挺大,然而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鍛煉有素,窩在沙發上的樣子看起來著實有些憋屈。
他單手曲著枕在腦後, 另一隻手隨意搭在小腹,偌大的臥室裡,多了一個人的呼吸,梁知覺得心安得不得了。
她剛剛才哭過一陣,男人抱著她哄了許久,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坐在床頭隔著厚厚的被子虛環著她, 給她講了一大堆這些年在商場上遇過的奇聞趣事。
以往梁知若說睡不著, 傅勁深定是精.蟲上腦,二話不說將人往大床上一扔,狠狠地壓在身下欺負,多欺負幾回沒了體力, 自然就容易入睡了, 可是這種做法第二天早上醒來免不了要被床上的小東西拳打腳踢一頓。
傅勁深也沒乾過這種睡前給人講故事的事, 他小時候雖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 然而父母都太過忙碌,壓根沒怎麼陪過他,更不會有睡前講小故事的環節,如今為了哄她,搜腸刮肚,儘自己所能把腦袋裡有的那些,生澀難懂的商場見聞,變著法子講得有趣動人一些,希望她不再想著害怕的事,好好聽他講。
梁知很給麵子,少女好奇心十足,傅勁深到底智商過人,哪怕講的東西中有許多她都沒接觸過也聽不大懂,可他生動的比喻和舉例就足足勾起了她濃厚的興趣。
小姑娘聽得津津有味,看向男人的雙眼都多了幾分崇拜。
聽不懂也覺得很厲害呀!她的丈夫,似乎是個特彆了不起的男人呐!
片刻後,男人發現懷中的少女有了一絲困意,看著她可愛的小腦袋不自覺地點著,他彎嘴笑了笑,安撫著她躺下。
而後輕手輕腳地從大床上起來,轉身的瞬間,身後被窩裡,一隻纖弱的小手緊緊揪住他睡衣布料,小姑娘滿臉不安地確認:“傅先生,你說的,你要在沙發睡的……”
她那小摸樣實在招人喜歡,眼尾因為先前哭過,還微微泛著點粉,癟著張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生怕他又丟她一個人。
傅勁深忍不住輕笑出聲,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副樣子求著自己不許走,他哪還有要走的心思,溫熱的大手覆上她柔軟的小嫩手,沉沉地保證:“放心,就在旁邊的沙發睡,你轉身躺著就能看見我,好不好?”
梁知這才心安地點點頭,乖巧地應了聲好。
他從床的左邊繞到右邊,過程中,身後大床上小女人的視線一直黏在他後背,從床邊,一直跟到了沙發旁。
傅勁深回過頭時,少女微微將臉埋進柔軟的被窩中,然而她羞中帶怯,盯著他看的黏人眼神,還是被男人全數收入眼底。
他心情極好,任何一個男人都享受被自己女人全身心依賴的感覺,哪怕高傲如乾市傅少,也一點不例外。
“我真不走,好好睡。”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寧靜的臥室裡響起,梁知一開始裝作睡著的模樣,可是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回應他,小腦袋點了點,羞紅了滿臉。
她在黑暗中,睜著眼睛偷偷看他,窗簾隻拉到一半,窗外微弱的月光灑在男人周身,梁知能看見他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莫名有股特彆的安全感。
少女揪著被角,時不時看他一眼,困意逐漸襲來,柔軟的睫毛闔上,睡著的時候,唇角也微微彎著。
上半夜她睡得熟,然而下半夜就沒那麼痛快了。
大床上凸起的小軟包動了動,少女蜷縮著,臉上表情緊繃,軟唇也緊抿著,似乎在忍耐什麼。
半晌後,娟秀的眉頭皺起,白皙的額間也微微冒著細汗,半睡半醒間,小姑娘唇間溢出一聲微弱的嗓音:“傅先生……”
傅勁深向來睡眠淺,何況主臥裡還睡著梁知,他擔心她半夜若是醒來會害怕,一直沒怎麼入睡,隻是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此刻少女無意識的囈語很輕,然而男人還是一下子睜開了雙眼。
他坐起身來的時候,梁知正在翻身,嘴裡似乎還在不停地冒出一些聽不大清的話。
他起初以為她是做了噩夢,等走到床頭邊一看,梁知巴掌大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上齒緊咬著下唇,雙手也握成了小拳頭。
“知知?”
“嗯……疼……”
男人才堪堪將手探向她被細汗浸濕的臉頰,小姑娘的雙手就像是抓到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握住了他。
“疼……”
她又說了一次,看起來相當不好受。
這模樣和她來生理期時如出一轍,傅勁深心裡記著她的日子,皺著眉柔聲問:“是不是肚子疼?”
“嗯……”少女癟癟嘴,一點力氣都沒有。
梁知的痛經是從進了娛樂圈之後才開始的,那會兒傅勁深雖然疼她,可她不願讓彆人知道兩人的關係,因而瞞得很嚴實。
然而一個乳臭未乾初出茅廬的小姑娘,一出道就有無數令人眼紅的資源,外頭流傳的話必然難以入耳。
圈裡不少性子蠻的大腕,多少年摸爬滾打才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吃過那麼多苦隻有自己知道,頂看不慣的就是她這種靠著不乾淨手段上位的女人,哪怕謠言沒有任何實錘,仍舊有不少人深信不疑地對她處處刁難。
畢竟一個姑娘容貌絕色又得天獨厚,如果還乾淨,那是最令人嫉妒的事。
梁知進入娛樂圈半年後的一個冬天,遇上需要下水的戲,對手的影後用的是專業替身,然而梁知卻因為影後輕飄飄的一句“新人彆太嬌氣”,生生在零下七八度的山澗,裹著保鮮膜親身下水。
整場戲拍了二十三條,替身都換了兩位,然而梁知也倔,幾個小時的水戲全靠自己撐了下來,當時在場的有些工作人員都快看不下去了,到底是莫欺少年窮,這小姑娘頂著這張絕世的漂亮臉蛋遭嫉妒,可大家心中也明白,背後的貴人若是真的有心想捧,往後必然能在圈裡掀起波瀾。
上道的副導悄悄給領她來的人通了氣,當天消息就傳到了傅勁深耳朵裡。
男人手段狠絕,那可是蟬聯三金的影後級老牌女星,第二天黑料橫飛,水軍幾乎是碾壓式的噴擊,多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灰溜溜傾儘家產賠上所有的代言商款,銷聲匿跡。
然而幾個小時冷水的刺激,梁知到底還是落下了病根,以往她從來沒有過痛經,從那之後便疼得厲害,每回生理期都像要了半條命似的。
傅勁深心疼得緊,恨不得替她受這份苦,尋遍了相關方麵的專家,定期給她檢查,專門配了藥,男人不放心,連林媽都沒囑咐,每天親自給她熬,盯著她喝。
專家畢竟是專家,開的藥有效,她身體慢慢調養起來,也不經常疼了。
然而失憶之後,傅勁深確實有一陣子沒回家了,梁知又壓根不記得生理期的痛到底有多痛,哪怕林媽千叮嚀萬囑咐,她仍舊喝不下去,那藥太苦了,她喝了幾天,小臉皺巴巴的,好幾次趁林媽不注意,偷偷倒了。
眼下反應在身上了,才知道後悔了。
少女在床上哼哼唧唧,閉著眼睛有氣無力。
傅勁深心疼得快發瘋了,也顧不了其他,大手伸進被窩,熟練地往她身下探去。
小姑娘疼得厲害,也沒在乎此刻的他到底在對自己做什麼,一張小臉皺巴巴的,看起來可憐壞了。
她底.褲裡一片濕.潤,傅勁深抽出手來時,手上染了一大灘刺眼的紅,他眉頭微皺地看著她,臉上疼惜清晰可見。
晚上逛街的時候,她才喝了一大杯加冰的奶茶,此刻的疼痛必然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勁深幾步走到衛生間,動作利落地打了熱水,擰了毛巾回來。
他將她染汙的小底.褲抽出來,溫熱的毛巾探進被窩,一點一點替小女人擦拭乾淨。
毛巾換洗了好幾回,一整盆熱水都泛著紅,他心裡說不出有多疼。
床上的少女被他輕柔地服侍了片刻,身下的不適稍有緩和。
傅勁深也僅僅隻準備了一套女人的東西,剛剛都給她了,此刻沒法換新的。
半個多小時之後,私人醫生和林媽都趕過來了。
醫生開了藥,囑咐的時候,傅勁深聽得比誰都仔細。
林媽從彆墅帶來了梁知的貼身衣物,臉上也滿滿都是擔憂,畢竟傅勁深脾氣耐心都不大好,林媽把他從小照顧到大,是相當了解的。
“女人家這事來了是挺折磨人的,太太還小,先生您彆嫌她。”林媽叮囑了這一句,說出口了也覺得自己多嘴,這傅先生疼愛太太那心肝寶貝勁,沒人能比他還上心了,更彆說嫌棄。
她轉頭看了眼床上的少女,又擔心傅勁深到底是個男人,對女孩子這事不大了解,怕照顧不周,於是開口:“例假突然來了,得清理乾淨,否則身子下麵不乾爽,會不好受的。”
她眼神往梁知身上瞟了瞟,心裡想著得替梁知擦拭一番。
林媽儘心儘力照顧傅勁深,看著他從稚嫩的小孩童長成現在能夠獨當一麵的大男人,算是相當親近的人,他對她也尊重,男人抿嘴點點頭:“我替她清理過了。”
林媽彆開眼神,又看了眼手上的小底.褲:“這個……我給太太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