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幸村精市猛的驚醒, 然後被摟著他睡覺的女人緩緩拍著背,又安撫下來了。
月光從窗戶灑進房間裡, 映襯著女人慈愛的神情, “又做噩夢了?”她也不等懷裡的孩子回答,隻是一下一下、輕柔的拍扶著男孩的背, “沒關係的, 不過是夢……媽媽在這裡。”
幸村精市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 在女人懷裡點了點頭,縮成了一團, 然後閉上了雙眼。
鳶紫色的男孩樣貌精致,即便還是年幼,卻依舊讓人驚歎著若乾年後的美好,可這樣好看的孩子,卻因為種種讓幸村家父母十分擔心而正日愁眉苦臉。
可他們那些憂愁的模樣幸村父母卻也不會在幸村精市麵前表露出來。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似乎格外的早熟,若是他們對他有一絲的擔心被他知道了,那之後便再也不會讓他們在同一處上麵操心了。
於是這孩子便格外的讓人心疼。
最近幸村媽媽又懷上了第二個孩子,可仍舊不放心長子, 夜裡和長子溝通了一番有關於弟弟妹妹的話題, 沒成想長子又做了噩夢。
做噩夢的習慣幸村媽媽也知道, 可她的長子從來不吵不鬨,隻是會睜著眼過完大半夜,是以幸村媽媽也問過不少人,得出的結局千奇百怪。
幸村父母已經盤算著自己的長子這種狀態依舊沒有好轉便要帶去醫院看看了。
但這種念頭沒幾天就被自家長子給打散了。
剛上小一沒多久的幸村精市捏著學校發下來的一張俱樂部宣傳單回家了,並且主動的表示想要去。
這讓幸村父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高興不已。
因為他們的這個長子從來就沒有向家長索要過什麼, 對他們的安排也從來沒有反對過,更像是依照著應有的指令一步步的去完成。身邊雖然總有同齡人圍繞著,可卻又同來就不與他們一塊兒玩耍,更多的時候倒是在一旁看著。
而正是這些才讓敏感的幸村媽媽不安。
宣傳單頁上的俱樂部是有關於兒童網球,這麼一來,既能讓長子和其他孩子產生更多的交流,還能鍛煉身體,擁有興趣,他們沒道理不同意。
於是次日的周六早上,幸村精市就被拉著去買了全套的用具,又報了名,當時便被俱樂部的教練帶進去試著上了第一次的課。
兒童網球俱樂部沒有太多的規矩,在這裡,更多的是為了培養興趣愛好,更為注重於玩樂。
與幸村精市同一天加入這個兒童網球路俱樂部還有一個叫做真田弦一郎的孩子。
報名的時候,幸村精市便站在幸村媽媽的身邊,真田弦一郎就站在真田媽媽的身邊。兩位媽媽友好的交談起了雙方的孩子,越聊越加開心,後來甚至溝通起了各自的養兒心得。
幸村精市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注意到了那個叫做真田弦一郎的男孩的視線,便微微歪了歪頭友好的笑了笑。
真田弦一郎慌亂的眨了眨眼,趕緊扭頭收回了自以為隱蔽的視線,站得筆直地目視前方。可臉頰卻是慢慢的紅了起來。
到教練將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帶著進入裡麵的室內網球場時,幸村媽媽和真田媽媽已經相互詢問著各自的住址,打算什麼時候登門拜訪了。
“這是新加入到這個俱樂部的幸村君和真田君,希望大家好好相處。”
“是——”孩子們同時應答著,視線在兩個新朋友的身上來回亂串。
教練簡單的教過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如何揮拍打球之後,就讓他們倆成一對,分著在網球場的兩邊試著打一打了。
看到教練走到其他孩子身邊,幸村精市又注意到了門口自家母親的眼神,便向真田伸出了手,“我叫幸村精市,你好。”
“我叫真田弦一郎……你好。”真田伸出了手,微紅著臉的低下了頭。
網球是一項有意思的運動,至少對於剛剛上手的幸村精市來說是這樣的。
傍晚歸家的時候,小小的幸村精市被幸村媽媽牽著手,詢問著這一天的收獲與感想。
“精市喜歡網球嗎?”笑容溫和而又慈愛的女人低著頭,輕柔的向自己的長子詢問。
“喜歡。”鳶紫色發色的男孩輕輕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來。
女人注視著男孩的笑容好一會兒,輕輕的歎了口氣,似乎是解開了身上的枷鎖一般,“那就太好了。”
“那有交到朋友嗎?”
男孩依舊點了點頭,“有的。他叫真田弦一郎。”是個很好的孩子。
在女人的笑容中,幸村精市主動問道:“以後我還能去嗎?”
“當然!”幸村媽媽輕撫著幸村精市的腦袋,“如果想去的話,每天都可以去的!”
於是就這樣,幸村精市接下來的課餘時間幾乎被網球給全部占滿了。
一晃好個月過去了,從深秋轉到寒冬,天空飄飄灑灑的往下落著雪花,這天的幸村精市沒等到幸村爸爸來網球俱樂部接他。
真田弦一郎圍好了圍巾,剛剛運動過倒是一點兒也不冷。他背著自己的網球包,和真田媽媽說了一聲,然後走到了靠著牆、站在俱樂部屋簷下的幸村精市身旁。
“幸村,你家裡人沒有來嗎?”
幸村對真田搖了搖頭,然後仰起頭看著天空的雪花,“可能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真田回頭看了眼靜靜注視著自己的母親,猶豫片刻,把脖子上剛剛帶好的圍巾取了下來,然後搭在了幸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