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司君?赤司君?”
赤司征十郎回過神來, 立馬抱歉的笑了笑,“抱歉, 老師。我走神了。”
鋼琴老師笑了笑,並不太在意。優秀的學生在老師這裡總是有特權的。她看了看剛剛吸引了赤司征十郎注意力的人, 又想到了已經完成了學習的曲目,鋼琴老師便站起了身, 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記得多練習,下次老師來了會檢查的。”
赤司征十郎跟著也連忙站起身鞠躬道謝, “謝謝老師。”但說著感謝的話語的時候,他想著的卻是根本不可能再擠出時間來練習鋼琴了。
他一天二十四小時被嚴格規定著應該做什麼,必須做什麼。玩鬨的時間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了。
如果是正常的六歲孩子,在這種壓力下生活,大概會很壓抑。但好在他不是。
赤司征十郎和赤司詩織、也就是赤司征十郎的母親, 一起將鋼琴老師送走之後,赤司詩織便轉頭溫和的蹲下身, 眉眼間暈開笑意, 聲音裡也帶上了幾分愉快, “征十郎,今天下午的書法課取消了。”
赤司征十郎一愣, 睜著兒童圓潤的雙眼看著母親,“為什麼?”
赤司詩織看著自己孩子第一反應並不是開心,而是疑惑的眼神,心情便附上了一層陰影。不過她並不想要自己格外敏感的孩子察覺到這一點, 所以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因為現在開始,你可以擁有自己的玩樂時間了。”赤司詩織抬手輕輕的撫摸赤司征十郎柔軟的頭發,“征十郎想要將時間用來做什麼?”
赤司征十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鋼琴老師讓他的多練習,所以赤司征十郎理所當然的看向了房間裡的鋼琴,“練習吧。”
赤司詩織的表情就更為複雜憐愛了,性格溫和的她難得有些強硬的按住赤司征十郎的肩膀,“征十郎,今天我們不上課,不學習了。我們去玩!”
在看到赤司詩織那個眼神的時候,赤司就驚覺說錯了話。對於他來說,是玩樂還是學習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彆。這大概得益於他早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人了。
對小孩來說必須的玩樂對於他來說卻是可有可無的。
而那些所謂的學習……大部分他都接觸過,不過從未像這次這樣係統的學習。
不過在旁人來看,赤司征十郎這個六歲孩子的生活卻是十分的枯燥乏味。
每天的日程除了學習,仍舊是學習。
禮儀方麵,知識方麵,或者是高雅的興趣,都是他必須掌握的。
因為他這一世的身份是赤司家唯一的孩子。
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赤司財閥的唯一繼承人。
這一世赤司征十郎是以往以來出生起點最高的一次。
赤司家是日本三大財閥之一,而他這一世的父親赤司征臣是赤司集團的掌權人。
為了赤司集團的未來,赤司征十郎作為唯一的接班人,那麼很多東西就是他必須掌握的了。
赤司征臣的妻子赤司詩織的身體又不算太好,目前看上去也不會繼續有第二個孩子……關於未來所有的重擔便全部的壓在了赤司征十郎這個六歲孩子的身上。
雖然他的靈魂並不僅僅隻有六歲。
他作為一個繼承人出生,享受了家族富裕的生活條件,似乎理所當然的就要負擔起繼承人的重任。
可隻有他知道他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離開。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赤司征十郎是打算將自己偽造成一個廢材的——前提是不出意外。
可在他出生的時候,他便能感覺到體內的另一團意識。
那個意識比他弱小太多了,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卻在慢慢的成長起來,直到可以稍稍的溝通交流之後……赤司家的教育也正式開始了。
赤司征十郎並沒有刻意的藏拙。他一邊從那些老師那裡快速的學會所有的知識,然後一邊將所有的知識再灌輸給那團懵懂的意識。
雖然同時在做著學生和老師兩種身份精神上在所難免的有些疲憊。但這卻是他唯一一個可能並不用留下一個爛攤子的世界了。
他可以還給赤司征臣和赤司詩織一個真正的孩子,也可以給赤司家帶去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但那孩子似乎並不太願意出來。
無法感知到對方想法的赤司征十郎才是主宰身體的那一個。而赤司所認為的那個身體的真正的主人,對外界卻極為冷漠。
他行事有自己的想法,可以感知到對周邊的人的情緒都略顯冷淡,唯獨願意聽一聽赤司征十郎的話。
這讓第一次教養孩子的赤司征十郎格外的頭疼。
好在除了這一點,那孩子在學習上也十分認真。以赤司的眼光來看,那孩子未來不論在哪方麵都會十分的出色。
赤司詩織這天來其實是拜托了赤司征臣,讓他丈夫給赤司征十郎空出一點兒時間玩樂。否則她實在是不忍心自己的孩子這樣整天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她從未看過征十郎在她麵前、或者是在旁人麵前露出一絲其他孩子那樣的笑顏。
雖然他在功課以及各種技能的學習上從來隻有表揚,可偏偏是這樣,赤司詩織才更加的憐愛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更加的難受。
他不想赤司征十郎回憶起童年的時候,會是慢慢的課程,所以她給赤司征十郎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絲放鬆喘息的時間。
“征十郎想要玩什麼?”赤司詩織將赤司征十郎牽到了另一間她早就開始準備了的房間。這裡有著各種運動工具,也有著遊戲工具。
總之,隨意赤司征十郎挑選。
“唔……運動的話似乎出汗會很厲害。征十郎喜歡嗎?如果不喜歡的話,遊戲怎麼樣?”赤司詩織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注意著自己孩子的目光。
然後她看見征十郎的目光停在了一副放著網球的網球拍上。
“征十郎喜歡這個?”赤司詩織拿起網球拍和網球遞到赤司征十郎麵前,語氣溫和的問道:“想打網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