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那司老頭當真會帶著大批靈丹?”
雲中仙城外的五十裡處的山穀裡,林木參天,鬱鬱蔥蔥,兩位修士藏身樹陰下, 百無聊賴, 正自對答。
問話的修士瘦長條身板, 一張馬臉,二撇鼠須,手裡拿著個靈果在啃著, 一邊啃眼珠子還滴溜溜打轉。
另一名修士生了張國字臉, 濃眉大眼,若不看下半部的鷹勾鼻和側歪嘴, 絕對是一臉正氣相。
這人手拿著一瓶靈丹,放在鷹勾鼻下細細嗅聞,“應當是不會錯的,不光是姓路的這般說,那雲中仙城裡,也傳遍了要開什麼高階靈丹拍賣……咱哥倆守在這兒, 輕輕鬆鬆就能乾一票大的。”
馬臉修士聽得嘿嘿笑了兩聲, 又道, “可是大哥, 那司老頭兒不過是個壽元將儘的老金丹, 他又不是正經的丹師, 從哪來的這麼多的高階靈丹?若是他有這個本事,早先何必去求路丹師?自己煉了不就成了麼?”
鷹勾鼻修士想了想, “這誰知道呢?許是這些天裡, 司老頭兒又有了什麼奇遇吧?”
“大哥, 萬一司老頭兒有了奇遇,變得厲害起來了,咱們哥倆會不會失手啊?”
“失手?”
鷹勾鼻修士笑聲桀桀,“咱們兩個元嬰,還對付不了一個金丹後?”
“上回若不是怕得罪死了自然宗,那老頭都留不下命在,這才短短幾月,他就長能耐了?”
馬臉修士點點頭,“大哥說得是,上回路丹師隻給了咱兩瓶延壽丹,要不是看在他是個高階丹師的份上,才不會給他白做工哩。”
這次路丹師是急了眼了,為了請他們出手,連壓箱底的好靈丹都拿出來不少,他們要是再從司老頭那兒搶上一票,那可就賺大了。
“看在路丹師這回大方,咱就照他的意思,廢了司老頭兒的修為,過後咱跑得遠遠的,再不到自然宗的地界來,過上幾百年,事情也就過去了。”
“大哥,咱上回乾了一票,就從北賀洲跑路到了這邊,如今看來隻能去西勝洲了。”
這兩個修士,正是受路丹師指使,打傷了原身的兩個元嬰修士。
司靜航委托張修士在雲中仙城拍賣緊俏靈丹,數量雖然不多,可卻引起了轟動。
雖說要跟許多修士同場競價,但七算八算,最後還是比去路丹師那兒,或者去丹藥鋪子裡求那稀缺的資源要強得多。
不光是不用看臉色求人,還是明明白白的消費,不會出現血本無歸,以次充好。
這下子,就算一時沒拍到,大夥兒也都不樂意去路丹師那兒了。
路丹師被搶了飯碗,自然暴跳如雷,故伎重施,又把這兩個元嬰修士給請了出來。
這回路丹師下了血本,不光是要讓這倆給司老頭一個教訓,還要徹底廢了司老頭的修為。
修仙界的修士最怕的,就是失去修為,淪落成凡人,從呼風喚雨的修士到要愁吃喝拉撒的凡人,這落差能讓修士們發瘋,路丹師這謀劃,不可謂不毒辣了。
這兩個元嬰修士,馬臉的姓鮑,鷹勾鼻的姓喬,其實也不算什麼正經元嬰。
他們倆的靈根,都是用了邪門外道的法子,硬生生地從彆的修士身上剝下來優質靈根納到自己身上的。
這移植靈根,就跟移植器官一樣,不是自己的,它肯定不能特彆好使啊。
他們能修成元嬰,主要是靠外力,比如服食靈丹,拔苗助長之類的。
所以這兩個,有元嬰修士的修為,卻沒有元嬰修士的實力,真碰上正經元嬰,兩個都是菜瓜。
但他倆合起夥來,搶劫殺害金丹期的修士,那還是一票一個準。
這回兩個修士商量好了,乾完這一票大的,就帶著大批的靈丹奔往西勝洲逍遙快活去。
這倆修士常做這劫道的買賣,很有經驗,怕自己身上的氣息外泄,還特意在穀中布下了隱匿陣法,從兩天前就開始守株待兔。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的閒篇,喬修士突然聳了聳鼻子,“來了!”
鮑修士一拍大腿,“可算來了!再不來老子都要沒耐心了!”
他搓了搓手,哈哈笑道,“要不說這司老家夥死心眼呢,上回就在這條道上被咱兄弟給收拾了一頓,這回怎麼就還敢獨自來呢?”
喬修士懶洋洋地起了身,神識卻一直在關注山穀上方。
那司老道好歹也是金丹後,飛行的速度極快,不費點勁還攔不下來呢。
“就是此時,放!”
鮑修士雖然看著邋裡邋遢,放出飛劍的速度卻極快,這兄弟倆合夥好多回,默契十足,配合的恰到好處,兩道飛劍將那路過修士的前後路都給封死,隻能落地一戰。
司靜航順勢打從半空中落下,虛停在一棵古鬆的樹冠上。
看到麵前的兩個元嬰修士,不由得微微一笑。
“是你們啊!”
他還擔心這兩貨有可能不知去了什麼地方乾壞事了,沒想到路丹師那家夥,再沒個新花樣,果然還是把他們給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