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靜航速度換上了外套出了房間, 直奔北府蘭園二區。
他也沒去自家樓,就拐了個彎,去了洋房區。
洋房區那二十多棟,本來有二十棟都是老羅的。
可老羅不是有一陣子租不出去, 索性低價賣出去幾棟麼?
現在滿打滿算, 老羅手上還有十二棟, 一棟是自己住的。
司靜航來到老羅家門前的時候,大門就自動開了。
原來老羅就一直等在大門口呢。
“哎呀,老司你可算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老羅還是那一身拾荒裝, 手裡還拿著個舊噴壺, 一副正在澆地的模樣。
“沒簽吧?”
司靜航背著手,踱步走進這棟洋房。
一進門, 靠牆就種著一掛金銀花,再往過是葫蘆和絲瓜,另一邊的牆呢,則爬滿了葡萄藤。
不算大的院子被分隔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就跟那個遊戲農場似的,全種上了菜。
而最角落的位置, 還安了個鐵絲籠子, 裡頭養著三隻雞!
母雞的咯咯聲和飛蟲的嗡嗡聲交織, 雞糞的臭味和金銀花的香味雜糅……
司靜航揉了下鼻子, 老羅這老頭, 硬生生地把一個勉強合格的洋房, 給搞成了個農家院兒。
“沒有,這不是你不讓麼!”
老羅還挺委屈, “我聽那個小楊說得還挺不錯的呀, 要不, 你也進去聽聽?”
司靜航撇他一眼,“金樹寶那個小邊說得不是更好?什麼白紙黑字的合同,利息寫得明明白白,不可能有問題的,還說什麼都是一線大明星代言,過年的時候還請咱們這些客戶去參加他們的年會,大歌星都來唱歌了!等到明年還能給投資百萬的大客戶安排出國七日遊呢!結果呢?還不是說不兌現,就不兌現?那白紙黑字合同有用嗎?咱倆這兩把老骨頭,在金樹寶門口一哭二鬨,一分錢要回來了嗎?”
原身這麼大的身家,為啥隻投五萬呢,主要是原身手裡存不住錢,月月都有親兒子給要走了,原身當時手上就隻有五萬,不然說不準投得更多!
老羅一聽金樹寶就蔫吧了。
投金樹寶這事吧,其實就是他最先動的心思,也把老夥計老司給拉上了。
“但,但這回可不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法?”
“那金樹寶吧,是咱給人家錢,那有可能就打水漂了!”
“但這回不一樣啊,這回是人家給咱錢呀!房子還是我的房子,我天天在眼皮底下看著,房產證也是我拿著,它也不可能跑了吧?”
司靜航一聽就笑了。
所以說這些天真的老頭老太呀,非得每種類型的坑都掉過一回,那才能死了這條投資當巴菲特的心呢!
“房子是不可能跑,不過麼,坑你一大筆,那還是行的。”
“不可能!”
老羅大搖其頭,“合同我都看了,那個租金都寫得清清楚楚的,要是他不給我錢,我就收回房子!”
這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唄!
司靜航也不反駁,指指屋子,“進去看了合同我跟你說!”
老羅這老家夥,不光是把他住的洋房外頭弄得跟農家院一樣,就是裡頭,也是相當的一言難儘。
一進客廳,入眼就是幅巨大的立體全彩奔馬圖。
八匹小駿馬奔馳在綠油油的開滿了鮮花的草地上,那草地上的鮮花種類還特彆齊全,什麼梅蘭菊牡丹月季玫瑰的賊熱鬨,極大的豐富了這張立體圖的顏色鮮豔度……就是看久了有點眼暈。
奔馬圖下擺著一組木頭沙發,沙發板上全鋪的是假玉石墊子,玉石雖假,但涼度不假,原身親自體驗過因此老司知道賊涼屁股。
這會兒就有個年輕人坐在玉石墊子上,抱著一盤西紅柿在啃。
這西紅柿的個頭和形狀,一看就知道是老羅自己種的,味道不錯,原身也吃過,老羅這老摳每次西紅柿大豐收吃不完也做不完醬的時候,就會給原身送一兜子。
這年輕人就是老羅說的小楊了。
小楊就租了原身半套房子,是跟另一個年輕人合租。
平時原身也就是收房租的時候跟這小楊打一下交道。
小楊剛住進來的時候說是做網店的,可也沒見他打包賣貨啥的,倒是常收些空箱子空包裹什麼的,原身不懂,可是司靜航懂啊……刷單唄!
後來又不見他收包裹了,改送外賣了。
但送了幾個月外賣,這人嫌累又去賣保險了,還上門來鼓動老司買保險,說得頭頭是道,老司倒是有心想買點來著,但是一聽這個保險是在特區,就不樂意了。
這要是真需要用到的時候,大老遠地還得跑特區,那路費又沒有人給報嘛!
隻能說……原身的摳和爸寶兒子減少了許多原身入坑的機會吧。
司靜航打眼一瞅,就看著啃著西紅柿的小楊,穿的還是賣保險的行頭,黑西裝白襪子溜光皮鞋,連發型都打著蠟。
司靜航就回頭瞅老羅一眼,“你就沒覺得小楊這發型眼熟?”
金樹寶!小邊!五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