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 伯爺!”
一道公鴨嗓在他耳邊不斷地嚷嚷著,到了最後已經帶上了哭腔。
“伯爺您可不能過去啊,這滿府的上上下下可都還得靠著您呐!”
司靜航本來沒打算這麼快睜眼, 想著趁躺著, 就先翻看下原主的回憶,熟悉下初始劇情再說。
然而這個人的嗓門實在是太大了,可憐他的老耳膜呀!
“行了!彆哭了!老子還沒死呢!”
司靜航不耐煩地張嘴就訓斥了句。
他倒也不怕崩人設, 關鍵是有這樣不靠譜的貼身下人, 這正主能強到哪兒去?
“呀,伯爺,伯爺, 您真的醒了, 這可太好了!”
司靜航這會兒是躺在一張羅漢榻上, 榻前跪著個中年人,這中年人臉皮灰不溜秋, 老鼠眼睛山羊胡子,不但醜而且形容猥瑣,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司靜航慢慢地坐起來身來,衝著這人擺擺手。
“你先出去, 給老子弄點吃的來!”
“是是,老爺, 小的這就去!”
看著這灰臉漢子點哈腰地出了房門, 司靜航這會兒才閉上眼睛, 開始接收原主的記憶。
沒過五分鐘,司靜航睜開眼,滿臉的無語。
嗯,他確實是沒想過, 會穿到這樣一個人身上。
原主這個角色,就是一個家道正在沒落的老紈絝!
原主祖上也是風光過的,不過到了原主這一代,就隻有個空頭伯爵,還有些祖傳的家業。
原主文不成,武不就,經商也沒本事,就是個紈絝子弟。
紈絝不要緊,隻要家有賢妻,兒女得力,祖上有產,還是能苟個壽終正寢的。
但原主自己紈絝也就算了,偏偏他娶了個夫人整天想著娘家,是個不折不扣的伏弟魔。
嫁過來三十多年,原主的夫人就把自己的嫁妝全都貼進了更敗落的娘家。
如果隻是嫁妝也就算了,還從夫家想辦法補貼給不成器的弟弟。
原主也是心裡看不慣,想要阻止吧,偏偏當年原主的爹早逝,原主無人教養,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花錢他無師自通,原主的親娘怕把家當交給原主,原主全給敗光,就交給了生育有功,已經誕下一兒一女的兒媳婦了。
原主的媳婦付氏那會兒才嫁過來五六年,上頭有婆婆,她還不敢做得太過,因此伏弟魔屬性並沒暴露,可得了婆母信任,將管家權和產業鋪子的經營都交給她,而婆母也病逝之後,伏氏可算是自由自在了。
付氏瞎折騰亂伏弟,把本來就不算豪富的伯爵府的家當給折損了一半。
等到原主發現這些虧空之後,就大大地發了一通脾氣,借機把財務大權給搶到了自己手裡。
原主好不容易手上管著一大筆錢財,妻子也因為虧空太多不敢多嘴,可不就放飛自我了。
於是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吃喝玩樂,那是一個也沒落下!
為了表示對付氏的憤恨,原主又納了兩房姨娘,加上原來付氏身邊的丫環給提了名份,這就是一妻三妾。
這三妾又給原主生了一兒一女。
而付氏因為受到原主的冷落,又有姨娘們時不時到跟前來紮眼,關鍵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給娘家送東西好在娘家有臉麵,心情鬱悶,在八年前,也就是付氏五十二歲,原主五十四歲的時候,也過世了。
老妻過世,原主倒也掉了幾滴淚,但喪事辦完,又覺出更自在來。
這把年紀了,肯定絕了再娶繼室的念頭,於是更加早出晚歸,花天酒地起來。
原主前兒在外頭醉歌樓裡過了一宿,早晨這才踩著日光回伯爵府。
但這老頭子在外頭青樓裡過了一夜,也知道有些丟人,便沒走尋常路,而是走的小角門。
誰知道就碰上了伯爵府裡的一樁不光彩的事!
他那個小女兒,居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帶了個丫頭,就準備上街去逛!
要知道這時候,雖說不至於外男外女連麵都不能見吧,可但凡是有點規矩的人家,誰家未嫁的小女兒,會隨意上街閒逛的?
而且原主問起她要去哪裡時,小女兒又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
原主自己雖然逛青樓,聽小曲,喝多了跟狐朋狗友還愛常八卦彆家的風韻軼事。
什麼誰家內院扒灰啦,哪個巷子裡有個愛俏的小寡婦啦,哪家教女不嚴跟個窮書生私奔啦……可那都是彆人家的故事啊!
原主可沒想讓自己家的女孩兒也變成這些故事裡的主角啊!
原主登時就讓人把小女兒給帶回內院裡,關起來好生反省。
然而原主回自己院裡睡了一覺,才想起來讓把小女兒給叫過來,他要好生審問一番,誰知道派出去的婆子回來說,小女兒不在房裡,到處都找不著人。
原主一聽,這個死丫頭,定然是鐵了心要懺逆,先前還隻是出去私會,這下可好,被他撞破,直接私奔了!
他一想到伯爵府馬上就要變成彆人酒桌飯後的佐料,以後伯爵府的人出去,旁人都要指指點點……原主又氣又怒,再加上酒色過度,可不就過去了麼!
司靜航大致了解了原主和原主家人的狀況,不由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