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伯爵被召進宮,蒙聖上單獨賜見,這一見,就足足花了兩個多時辰,甚至司老伯爵還得了天大的恩寵,同聖上共進禦膳!
這一消息,讓盯緊了皇宮動向的朝堂各勢力,都捺不住要胡思亂想起來。
好些個重臣與宗室都在那兒打聽,司老伯爵是誰?
就是五六十年前,曾經任過兵馬司副指揮使的那位……的兒子啊!
那這位有啥不得了的能耐?
啥也沒有,自打成親以後,就天天泡在醉歌樓裡頭吃喝玩樂,哦,最近聽說給醉歌樓出了個演新戲的主意,還幫著醉歌樓找了人來寫新戲本子。
總而言之,就是乾啥啥不行,玩樂第一名。
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子!
這幫子權貴們那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皇帝屏退了外人,單跟這個老紈絝,能有啥可談的?要是二十來歲俊美男子……還能勉強說得過去。
如今眾皇孫嗣子爭奪未休,聖意不明,而皇上這般奇怪的舉動,著實令人費解啊!
司靜航出宮的時候,跟著他的,還有一大車的賞賜。
這個點也不可能回莊子上了,隻能回伯爵府。
孫氏聽到老伯爵回府的消息,起初也沒當回事。
隻當是公公帶著小叔子在莊子上住夠了,終於回來了。
公公那樣一個貪圖享受的人,居然能在莊子上一住就是個把月,實在讓她沒想到。
畢竟,聽司大郎說過,那個莊子就是個一進大院子,要什麼沒什麼,清苦得很,要不是為了收租子,他是打死都不樂意去的……當然了,收到租子被人搶了打了,他就再也不想去那個鬼地方了,要不是如今伯爵府的產業還在老伯爵手裡,他都能直接給賣了。
等夫妻倆趕到正院的時候,正好看到董大正指揮著人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往老伯爵的房裡擺。
這個董大,抬頭挺胸,趾高氣揚,聲音都比平時高了好幾分。
“小心些!這可是禦賜,要是有一星半點閃失,賣了你一家人都不夠賠的!”
“這一箱都是吃食,是宮裡出來的,皇爺專門賞給咱們爵爺的,就放到廂房那邊,那邊不朝陽,更涼爽!”
孫氏與丈夫互看了一眼,震驚了。
不,不是,剛剛他們聽到了什麼?
禦賜?
是他們聽錯了吧?
還是董大這個老家夥說胡話了?
他們家這位老爺子,浪了大半輩子,身上半個芝麻大點的官職都沒有,就有個空頭爵位而已,怕是連皇宮的門都沒進過。
還禦賜?
“給父親請安,父親這是從莊子上回來了,二弟呢?”
司大郎瞧了一圈兒,終於在書房裡找到了老伯爵,趕緊上來打聽。
“嗯,二郎還在莊子上,我過兩日也要回莊子上。”
司大郎驚了,“父親,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莊子上日子清苦,父親哪裡受得了這個罪?”
司靜航吹胡子瞪眼,“誰說莊子上日子清苦了?老子過得就挺好!”
孫氏沒去書房,就站在院子裡看著仆人們抬著箱子進屋。
而董大就仿佛鬥贏了的花公雞似的,用誇張無比的語調和動作,拿著單子開箱核對。
“我的老天爺啊!果然不愧是貢品雲錦!這也太亮太閃了!四全,你的爪子往哪放?這要是摸劈了絲你小子賠得起?”
“這一箱是十八件金玩器啊!天呐!咱們老爵爺這是得了聖上看重啊!”
孫氏雖然沒站到跟前,但也被那雲錦和金器的閃光晃著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