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小子,彆以為靠著賣唱片賺到點錢就無所不能了。”
被宋亞屢次婉拒後,老巴恩開始置氣地一杯接一杯灌著82年的拉菲,把自己喝得像個紅脖子,完全沒有匹配其身家的風度,用詞也從非裔不知不覺變成了黑人,“你知道嗎?曾經有過那麼幾位黑人有機會在芝加哥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可是他們都失敗了,黑人賭王被詹卡納(五六十年代芝加哥黑手黨教父,肯尼迪支持者,夢露傳聞男友之一)趕出了芝加哥,那位黑人紡織大亨(五十年代開始黑人大規模湧入芝加哥,為當地輕工業提供了大量廉價勞動力)也破產了,他們都曾比你有錢,很多很多錢……”
這家夥喝茫了,說著說著眼神定定看著麵前的盤子,一言不發。
愛德華歎了口氣,“今天就聊到這吧。”
老巴恩的化工廠搞不下去,但愛德華賠得更慘,宋亞不知道這位精通並購和分拆的華爾街投資精英和老巴恩具體的交易細節,但他倆現在肯定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天不把化工廠分拆出售完畢,他們就要流一天的血。
古德曼和哈姆林有些失望,這次對方明顯是因為宋亞的錢而赴的這個飯局,並無一丁點看上兩人律所的意思,“好的,下次再聊,愛德華先生。”
“算了吧,哈姆林,你也看到威爾加德納的下場了……”
在車上,宋亞向來時還躊躇滿誌的哈姆林勸道:“沒有幫他們繞過巴統的政治實力,就根本無法真正解決他們的問題。”
化工廠外遷受阻,先前被‘搞定’的本地工人們看到了把企業留下來的機會,反而逐漸恢複了組織力,運作得越來越積極,政客不能無視大量工人和家屬們的選票,於是愈發無意幫手老巴恩和愛德華解決問題。一開始沒趁熱打鐵辦成這事,巴恩化工分拆案已快成為一個死局。
哈姆林點點頭,“我也看出來了,APLUS。”
古德曼笑道:“那些早先被他們騙進局裡的中小投資者可慘了。”
宋亞也曾受過對方的忽悠,但還好他沒有一時衝動,當然,那時候他也真的沒什麼閒錢。
幾天後,海登那邊傳來了消息,利特曼回到了紐約,他願意聊聊收購的事,不過他打聽到了多諾萬那位商人朋友背後的宋亞,並把這一點明明白白地指了出來,他隻跟宋亞談。
“你有很多競爭者APLUS,想拿下阿美利加音樂雜誌可沒那麼容易。”
在長島的一座高爾夫球場,利特曼很利落地揮杆把球擊出,像老朋友般向宋亞說道,好像阿美利加音樂雜誌根本不是他擁有的一樣。這位被財經雜誌判斷身家在一億刀左右的五十歲白人大亨以往紮根於傳統產業,近年頻頻向媒體領域出手。
這是自拉斯維加斯被喬丹帶著打高爾夫之後,宋亞第二次摸高爾夫球杆,他學著對方的姿勢,‘嘣’地一聲把球打到了不遠處的沙坑裡,“能知道我的競爭者還有誰嗎?”
“NONONO,這可是商業機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利特曼坐上一旁的高爾夫球車,“我在前麵的洞等你。”揚長而去。
“真是個老狐狸。”
雖然利特曼把弗萊明女士用完就丟的手段令宋亞開心了很久,但和他真正打起交道又是另外一回事,宋亞走到沙坑裡,找到自己的球,“呃,我是不是該換個杆子?”他問身旁背著長筒狀球包的塔拉吉。
塔拉吉翻個白眼,把球袋擱在他身前,兩個出身貧民區的人看著十幾根造型各異的球杆,腦中一片空白……
“海登,讓多諾萬幫忙查查到底還有誰向阿美利加音樂雜誌報價。”
宋亞一杆一杆把球向洞口簡單挪著的同時與海登保持手機通信,“我有種直覺,利特曼好像不想我們聯合起來,所以其他有意這份雜誌的一定是我的熟人。”
“我明白,多諾萬也有一些猜測。”
海登接下任務。
與利特曼初步接觸後,雙方好像都達到了試探的目的,晚上,第一位競爭對手出現進入宋亞的視線,雪莉弗萊明女士,被無情趕出雜誌社的前主編糾集了一些雜誌社原編輯和古典音樂家,聯合起來想買回這本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