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巴恩公司倉庫。
“老王啊，你是咱們廠的總工。”化工廠廠長親自坐鎮，“近六千萬刀啊，國家批這麼多外彙給我們廠很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勝利在望，你一定不能節外生枝！當然，我相信你的水平，你就給一句話，那些米國人不肯給的技術資料有沒有必要爭一爭！？”
他身邊一位老頭扶扶眼鏡，把廠長拉到一邊，躲開人來人往的米國工人，壓低聲音答道：“這麼說吧，這裡是個寶藏！有很多意外之喜，除了我們買的那部分，其他部分資料也是能填補國內空白的好東西，現在米方不重視，對方廠長也好像有點拿不準的樣子，怎麼不是個機會呢？！”
“你確定？”
“我確定！”
兩人看著倉庫裡堆積如山的紙盒子，幾位華國工程師正在和米方工程師用英語據理力爭，“這個催化劑技術也在技術轉移範圍內！你們為什麼要拿走！？”
“抱歉，我所知道的是這份文件的編號是……這代表它屬於我們巴恩化工的另一間工廠，雖然該工廠已被拆除，但並不處於這次交易涵蓋的範圍內。”對方回答，並直接把存放相關文件的紙盒抱走。
“米國佬就喜歡搞這一套！”廠長不忿地說道。
忽然，一輛黑色轎車在倉庫外麵急刹停住，“謔！虎頭奔！”廠長眼睛一亮。
上麵下來個身材高大的老黑，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樣子，穿金戴銀，腕上的金表還鑲了鑽，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下車就大聲嚷嚷，還衝進倉庫兜了一圈，上上下下把自己和總工好好打量了一番，防自己這些接收人員像防賊一樣的工廠安保沒一個上來管的。
幾天裡總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對方白人廠長被叫到了那個老黑麵前，頻頻點頭，大氣都不敢喘。
“這老黑是誰？黑幫份子？”廠長問。
“不會吧？米國黑幫這麼囂張？”總工不信。
“資本世界嘛，嗬嗬……光鮮外表下的罪惡無處不在。”廠長嗤笑。
“不對，好像在談我們的事。”總工懂英文，他把一位隨行工程師叫來，“小張，你英語比我好，他說得太快，好像還夾雜著俚語，你趕快幫我們翻譯翻譯。”
好的，小張側耳專心聽著，“艸，呃，艸你X的……”
“嗯？”廠長臉一板。
“呃，原文如此。”小張解釋了一句後繼續，“你他X在搞什麼？錢！我要儘快看到錢！明白嗎？我艸你X的，讓大船趕緊出港，彆他X的給我拖了。”
“把臟話省略掉吧，這老黑素質也太差了。”廠長不悅。
“好的。”
小張繼續，“對方廠長回答，這裡麵很多技術文件不包括在交易範圍內。他說：那你早乾嘛去了？彆給我耍花樣，趕快騰出空間加大熒光劑生產，我在外麵給廠裡推銷產品我容易嘛我。”
“對方廠長回答，那難道就全給他們了？這裡麵如果有什麼責任的話……”
“他打斷：大統領都簽字了會有什麼責任？你這種事你倒挺自覺，連年虧損怎麼沒轍了？廠子是我的！我說了算！彆磨蹭了！趕快讓他們把東西搬走！騰出地方！”
“對方廠長回答，這樣不好吧？”
“他說：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炒了！對話結束。”
小張翻譯完，那個老黑竄上虎頭奔，一溜煙的走了。
“這老黑說話能管用嗎？”廠長和總工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呼……”
對方廠長愣在原地半晌之後，長歎口氣，“大家。”他把米方工程師都召集到一起，“既然老板都這麼說了，你們放下這邊的事，回去工作吧，把已經分揀出來的文件也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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