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拉裡得知消息後直接飛來了芝加哥,為了提高拿到導演一職的成功率,他還拉著好友,知名實驗電影製片人斯坦布拉克黑奇一道,兩人在六、七十年代合作密切,均師從米國超現實主義先驅約瑟夫康奈爾。
相比早早轉教職並一手創立了三藩藝術學院電影係的老拉裡,斯坦布拉克黑奇現在仍堅守在實驗電影圈打滾,他和米國先鋒電影教父喬納斯梅卡斯等人在曼哈頓東村創辦了‘精選電影檔案館(Anthology Film Archives)’,每年都會展映很多先鋒電影,那種實驗性質的電影大部分時長隻有十來分鐘,製作粗糙但風格和手法都很新,選題更是大膽到經常受主流文化圈的抨擊,很多電影業人才都是從那開始嶄露頭角的。檔案館裡還收藏有包括安迪沃霍爾在內的許多藝術家的畫作、攝影、攝像、裝置作品。
這種資曆的導演,在順應潮流洶湧滾動的好萊塢都機會寥寥,執掌千萬級彆製作的導筒更難上加難,像之前米拉那部重返藍色珊瑚礁的導演格拉漢姆,也是一大把年紀,唯一的機會沒把握住,就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去繼續拍他的低成本電視電影。
兩位六十歲的老藝術家屈尊來拜訪十九歲的自己,搞得他之前準備的一些拿捏話沒好意思說出口,當然,他本就傾向和對方合作。
“我們合作得很愉快,拉裡,那些MV。”
反正是要合作的,宋亞乾脆沒怎麼深聊,先伸出手,很爽快地表了態,“我這沒有任何意見,你儘可以放心。不過你和布拉克黑奇先生來之前想必打聽過,在好萊塢,這部電影受到了安培林娛樂的幫助和指引,所以,他們的意見我也必須考慮。”
“我們會去和凱瑟琳夫妻倆聊聊的。”斯坦布拉克黑奇和他握手,“所以,做出最終決定的還是你,對嗎?”
“是的,凱瑟琳大約要等到侏羅紀公園上映後才有時間。”
宋亞不否認,他的所有決定在凱瑟琳那幾乎沒遇到過任何抵抗,“作為首次闖入好萊塢的歌星,當前時間點,大家都很尊重我的錢,幾乎沒有人會對我說不。”他語帶自嘲地笑道:“不過等電影上映後會完全是另一番相反的景象,這點想必你們也非常清楚。”
“我懂,金酸莓獎什麼的。”布拉克黑奇看了眼老拉裡。
對歌星拍電影,好萊塢和米國影評人從不吝於從各種角度來揶揄嘲笑,就連靠保鏢一部片在電影音樂兩個方向大獲成功的惠特尼休斯頓,目前還有很多人把批評集中在她的演技上呢。如果舞出我人生失敗,作為導演的老拉裡免不了也要被輿論狠踩,多年學術生涯建立的好名聲也有可能毀於一旦。
老拉裡已經打定了主意,機會難得,飛蛾撲火也要上,他笑著揚揚手裡剛拿到的劇本,“那我們就齊心協力讓這一切不會發生。”
“當然。”
兩人手握到一起,“我會儘快組好班子,幫助你完成分鏡頭劇本。”
“呃,我想帶幾位學生進入劇組,像之前那樣。”老拉裡說道。
“好吧,我會和凱瑟琳商量出相關報酬。”宋亞也爽快答應,老拉裡精力有限,他的學生其實分擔了很多導演工作,在之前MV拍攝時就是這樣。
把兩個老頭送走,一直保持沉默的葉列莫夫擔心地說道:“你得有心理準備老板,拍攝MV對於老拉裡來說隻是個撈外快糊口的差事,所以他不會有什麼藝術追求,你說什麼,他都點頭,因為根本無所謂。而電影則完全不同,那是實現個人藝術理念和技巧的最好載體,上千萬資金給他創作,他可不一定會像以前那樣言聽計從的。他靠拚貼電影成名,那種充滿無故事的象征性、超現實主義、宗教神秘主義的藝術風格與現在的商業電影差彆巨大。”
“隻能這樣了,對於我來說,他是最優選。”
宋亞回答。選老拉裡還有件好處就是紐約的熒光劑案,他和他的學生是I Gotta Feeling MV拍攝時的當事人,到時候讓一位學生自願上法庭幫自己作證應該不難,“你去和紮克施耐德聊聊吧,把他的副導演報酬壓低一點,但也彆太過分,導演組裡我需要自己人。”
“我估計紮克不要錢也肯乾。”葉列莫夫聳聳肩,“你考慮的比我周到。”他指指宋亞手裡的牛頓PDA,“你把玩一天了,有什麼感想嗎?”
“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