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我可以從報紙雜誌裡剪字母或單詞下來拚接成文,信封表麵用左手寫,投遞……”
老麥克考慮了下,“投遞我也能搞定,保證追查不到來源,但信件內文我可弄不來。”
“嗯。”
老頭夠忠心,反偵察能力也沒問題,但讓他自己弄出一封能打動極端白人媒體的文章來,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了,宋亞點點頭,“我來寫,就現在。”
‘你好,XX報社,我在芝加哥對你們不被理解但無比卓越的工作致以最崇敬的問候,眾所周知,這裡的情況要比南方糟很多,那些NGer在先輩們蒙上帝感召建立和生活的城市裡為非作歹……’
宋亞用吧台裡的小留言便簽和筆邊斟酌邊寫,‘他們玷汙了這片新大陸,玷汙了芝加哥,還有紐約、洛杉磯、新奧爾良、巴爾的摩……’
老麥克看著低頭疾書的他,再跟讀他筆尖流暢模仿出的極端白人口吻,表情要多微妙有多微妙。
‘但希望之光永不熄滅,這裡仍存在一些雅利安人最後的良心,芝加哥警署反毒品和反有組織暴力特彆行動小組的幾位成員多年堅守街頭,為保護我們的和平與安寧和黑人幫派一日不停地對抗、作戰、浴血搏殺,可這些真正的英雄卻被汙蔑為‘衝鋒隊’,隻能生活在媒體對民眾編織的仇恨和偏見之中,這令我無比傷心……’
‘FBI也墮落了,近日他們沒給任何理由就拘捕了四位保護我們的,全心全意執行正義使命的警員,當地警方似乎也不願支持他們,英雄們眼看就要受到不公正的對待,我忠心乞求貴報社能給予他們一些幫助……’
‘請原諒我因為膽怯和懦弱選擇匿名寄出這封信,上帝保佑阿美利加。’
“給。”
宋亞把寫好的便簽紙遞給老麥克,還小心地將留著筆尖印記的下麵幾張紙撕去,找了個打火機燒了。
“我馬上去辦。”老麥克把便簽收好。
“要快。”
艾麗西亞雖然在狀況外,但她起碼帶來了維克和肖恩正是因為FBI探長被殺才被捕的關鍵信息,光這一點就令宋亞無比頭大了,雖然離自己被定罪還遠。
定罪需要證據,自己沒有任何證據給他們,靠肖恩和維克的指證肯定不夠,因為下令維克辦事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彼得。
但這不是MJ和辛普森的那種案子,這是FBI自己人被殺,也許FBI找到最後也找不齊證據把自己送進牢房,但隻要稍微有點經驗,不難發現從他和維克、肖恩等人的金錢往來中猜出真相。
比如維克那對兒女的治療費用,自己捐錢給私人醫院,醫院也是用慈善項目的正常程序無償治療那兩個孩子,在法律上這完全是無關的兩件事,FBI也很難從負責排期的醫院高層那撬出什麼來,那種醫生社會地位很高,而且和自己這邊是用心照不宣的行業默契辦事。
但這又怎麼樣?絲毫不影響懂行的人一眼看穿,FBI更不可能不懂這套米國社會利益輸送的潛規則。
隻要FBI認為可以相信是自己指使維克殺錫那羅亞然後導致了他們的探員死亡,那麼他們即使告不倒自己,也必定會從其他方麵展開報複,他們有一百種方式惡心自己,他們是FBI。
維克不太會招供,但肖恩則不一定,無論如何,宋亞知道自己麻煩大了,必須儘快讓他們見到律師,穩住心態,隻要把FBI拉到常規手段上來,有錢人能發揮的空間就大,反之就完全抓瞎,有錢也沒用,像現在一樣。
如果肖恩招了呢?那自己隻有動用最上層的政治關係來公關了,因為絕對不能在FBI內部建立APLUS間接導致他們自己人死亡的廣泛共識,還是那句話,這無關於是否被定罪,如果被執法人員心裡認定自己就是幕後指使者,即使能逍遙法外,但保不齊在另一件事情上栽到他們的手裡,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這不是小事,需要仔細研判後取舍,如果動用上層關係,比如戈爾,比如安德伍德,把柄就會被那些捏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