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人們已經陸續進入教堂了,幾乎全是附近中上階級的老頭老太,很難見到年輕人甚至中年人的身影,宋亞和老麥克、古德曼坐下,不時對陌生麵孔投來詫異目光的‘教友’們友好微笑。
這裡就沒自己的追星族了,老頭老太們對自己還以冷淡的禮節性笑容或者致意,宋亞也對他們不感興趣。很快,門口放向出現了老巴恩的身影,他已經不時幾年前和愛德華剛剛合作巴恩化工分拆案時那個粗魯而有活力的老頭了,頭發全白,身板也開始佝僂,挽著一位優雅的白人老太,應該是他妻子。
老巴恩也看到了紮眼的自己,並沒什麼特彆的情緒,宋亞正對他表演出因偶遇而倍感意外的眼神呢,他和妻子已經坐到了過道對麵聽眾席前排的老位子上。
“看今天的新聞了嗎?古巴又殺了四個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不,他們自相殘殺而已,已經這麼乾三十多年了……”
“就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製裁製裁……我們能從古巴弄回一分錢嗎?古巴人自給自足三十多年了。”
“該死,哈瓦那雪茄又要漲價了……”
在布道正式開始前,老頭們坐下來的閒聊話題無非也是政治,宋亞直起耳朵默默聽著,他們意外地不像媒體展現的那麼同仇敵愾,也許是因為芝加哥財團與米國其他財團相比與古巴的交通距離最遠,在當年對古巴的投資熱潮中本就慢了一步,所以除了當時的芝加哥意大利和愛爾蘭黑幫,其他本地白人基本在那沒有什麼利益糾葛。
甚至這些人好像還有點幸災樂禍看笑話的味道在裡麵。
“我很榮幸,今天有尊貴的客人來,南城浸禮宗的威廉牧師,還有當地教區理事會理事蘇茜女士。”
白人牧師在布道結束後把威廉和蘇茜介紹給大家,蘇茜姨媽也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學校活動上扯起黑人大媽嗓不顧場合高聲吹噓的人了,她坐在椅子上,對聽眾席的鼓掌歡迎報以微笑、招手和欠身致意。
“威廉牧師會給我們帶來一場精彩的布道。”
白人牧師把布道台讓給威廉。
威廉的口才和‘台風’完全沒問題,雖然台下的白人老錢們對迥異的南城黑人風格熱烈演講沒表現出任何觸動,但基本禮貌都很好,聖經篇幅本就不長,在場的都是老信徒了,在演講的關竅段落時後很熟練的或是鼓掌、或是應和。
宋亞也知機地表現出自己‘虔誠’的一麵,聽得如癡如醉,完全融入了這米國絕對主流的文化活動中。
“謝謝,謝謝大家,上帝保佑我們,保佑阿美利加。”
威廉用一句切口結束了布道。
眾人紛紛離席退場,宋亞正要追上老巴恩夫婦的時候,“APLUS,對了,我這有件事,能聊一聊嗎?”沒想到被一直以為是工具人的白人牧師叫住了。
“呃……好的。”現在不理對方去追老巴恩就太明顯了,宋亞無奈停步,看到古德曼機敏地獨自走向老巴恩稍稍放下了心,“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嗎?”他問白人牧師。
“是這樣的,我們教會在排練複活節的讚美詩,我想……也許你可以幫我們進行一些指導。”
對方不太好意思地笑道:“你知道的,我們教區願意參加這種活動的都是些老人,還有附近學校裡他們的孫輩。幾十位老人加幾十位孩子們……前不久才排練過一次,不瞞你說,對我個人而言簡直是場災難,也許這超出我這所教堂的能力範圍之外了。”
“是什麼曲目?”宋亞問。
“你等等。”白人牧師興奮地去讓手下把詞曲取了來。
“我明白了。”宋亞隨便翻了翻,老掉牙的白人鄉村讚美詩風格,詞曲都沒印象,隨便跟著調子哼了哼,感覺平庸得很,而且合唱部分對於業餘人士來說也有點太難了,“這些是……”
“是我的前任作詞作曲的,呃,曲子是由老歌改編的,其實我也和威廉一樣,到任不久……”白人牧師解釋道。
“好吧,我先拿回去讓A+唱片的專家研究一下,然後會派人過來……”宋亞隻能答應滿臉期盼的對方。
“那太好了!”
結束這一插曲,宋亞出門迎頭撞上了孤零零返回的古德曼,“那老頭似乎識破了我們的動機,不願和你聊任何事情。”古德曼聳聳肩,無奈地說道。
“真麻煩。”宋亞揚了揚手裡的詞曲稿件,苦笑道:“事沒辦成還攬了樁活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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