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米拉，彆在電話裡說這些。”
米拉被個什麼二毛前總理纏上了？她打電話過來求助，好像說是因為FIFA選舉時收買二毛足協官員的把柄被對方抓在手裡了？
宋亞知道米拉可能是為了找一個能幫自己拿到世界杯主題曲的關鍵大忙以作報答，然後各不相欠徹底離開自己身邊，當時自己也樂嗬嗬的道謝，友好放手。
但那種事手尾沒做乾淨是他沒想到的，乍一聽心裡很不舒服，自作主張玩那麼危險的賄賂遊戲還如此不謹慎……最後搞得大家都有麻煩。
連自己當初都不想趟渾水拒絕過類似建議，後來想想米拉膽子也忒大了，米國歌手和FIFA的圈子完全是兩個世界，怎麼小心都不過分。
現在又在電話裡大喇喇的拿出來說……
他不耐煩地果斷製止。
“哦。”米拉尷尬住口，“對不起……”她弱氣的道歉，電話那頭很快有微微抽泣的聲音。
“先彆急著哭，米拉。”
宋亞太了解她，年紀輕輕的人生如坐過山車般起起伏伏，性格已經被鍛煉得非常堅強獨立了，而且算很精明，這事肯定靠她個人的能量無法解決，否則不會剛前腳說好的相忘於江湖，後腳又巴巴的哭著打電話來尋求自己的幫助，“我們的經紀公司知道嗎？”
“海登在我身邊，還有格拉斯先生……”米拉回答。
“還是我來和他說吧，米拉，把手機給我吧。”
海登聽到她要回手機，“老板……”
“到底是什麼情況！？”宋亞把不爽都發泄在他身上，“威廉莫裡斯在比弗利山莊都保護不了旗下藝人？米拉已經給你賺了不少錢，你是不是又不想乾了！？”
“我也傻了，那位二毛前總理完全不按這裡的規矩來，保鏢在兵人片場外堵人，邀請米拉去他家的派對，還出手打了兵人導演……”
海登很委屈：“身背多國通緝，腳上戴著電子鐐銬，FBI和警員看門，疑似CIA在他家做客，一到米國就殺進好萊塢高調亮相，一時半會摸不清楚深淺啊！”
“米拉是A+唱片的簽約歌手，格芬唱片擁有我們的一半股權，搞不定的事可以先找大衛格芬，或者環球的人，他們有義務在洛杉磯照應她。”
宋亞想了想說道：“你知道我不方便出麵。”
“大衛格芬聯係不上，好像去加拿大了。”
這麼多年陪伴了，海登同樣也把他吃得透透的，告狀：“那位前總理先生攻擊性很強，他剛剛想送米拉一條很名貴的項鏈來著，被米拉拒絕後還動手動腳，試圖讓保鏢阻止我們離開。”
宋亞愣住，半晌後回應：“我明白了，等我先了解下情況，你和丹尼爾先保護好她。”
他馬上打給斯隆女士，“你對剛搬進好萊塢的二毛前總理了解多少？”
“拉紮連科？”
斯隆現在主要精力不在國會山了，但身為擁有二十四小時新聞台的利特曼傳媒總裁，他很快給出了反饋。
總體上，二毛那種敏感國家的前領導人跑來米國，肯定和這邊情報機關的幫助有關，拉紮連科貪了不少，曾經一度控製二毛國內的天熱氣企業，是操縱相關寡頭的幕後大玩家，更彆提可能還是和大毛的國際關係、核武器擴散等一係列重大事件的親曆者甚至關鍵人物，米國要借重他的地方不少，所以頂著拉紮連科政敵、二毛統領讓政府發布的通緝也要掩護他從瑞士逃到這來。
拉紮連科也很了解米國的政治遊戲玩法，他在好萊塢大把撒錢，特彆注意交好這邊現任大統領阿肯色夫妻倆的好萊塢友人、當地政客，尋求保護傘、新立身之處還有洗錢渠道。
斯隆判斷他提前將一億多的米元洗了過來，除高調拿下艾迪墨菲的豪宅外，也打算紮根好萊塢，投拍電影，從前二毛政客、寡頭華麗轉型為好萊塢大亨。
根據最保守估計，他手裡掌握著兩億多刀資金，更進一步的說法是他在瑞士、立陶宛等國家還有近十億沒洗白的錢，誇張一點，他甚至能將價值百多億的二毛天然氣公司‘騰挪’到手裡。
“這是個金礦，外交戰線上的潛力就更大了，也許這邊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將他送回去，換掉二毛現統領……”
斯隆說：“很難動，他事關最高等級的外交博弈，他在反叛之前是二毛現統領的重要政治盟友，是那邊政商和知識界的大玩家，誰也不知道他了解多少秘密，有了他，我們手裡就有了張很好的牌，防止二毛徹底倒向大毛。”
“所以這就是他在好萊塢如此囂張的底氣？”
宋亞問。
“他手裡有喬沃維奇小姐的把柄對嗎？這種人很會欺軟怕硬的。”
斯隆笑道：“其實他還是沒真正了解資本世界，米國這邊不會讓他真的過上大亨的生活，我們需要他，但也會時刻在他頭上懸一柄達摩克斯之劍，由政客們牢牢控製住，之後就可以予取予求。”
“那我們能做什麼？比如給他一點教訓。”宋亞虛心求教：“讓他老實一點總可以吧？知道哪些人是他不能碰的。”
“首先，你要知道幫助一國前總理從瑞士逃走這種事，肯定需要我們的大統領點頭，然後是情報機關、好萊塢這邊照應他的人……”
斯隆回答：“這張網一方麵幫助他，一方麵估計也會著手慢慢將他藏在海外的錢榨乾淨，速度要取決於他有多大利用價值以及到底有多狡獪。我們不能壞事……先和知情人溝通，商量著來，取得許可後再……總之還是那句話，彆犯規。”
“OK。”
宋亞心裡有底了，先找眾議院驢黨黨鞭安德伍德的忠犬道格。
“反正扮演反派對吧？放心，我拿手。”
五月底，夏奇拉要在下半年出國巡演前將小亞蓮恩送回哥倫比亞父母家，宋亞借口洛杉磯有急事，順路留在了半道上。
一通操作，他已經和華盛頓那邊達成了默契，給拉紮連科製造個十億富翁敵人，那邊也樂見，其實他們的針對性羅網早已布好了，拉紮連科還蒙在鼓裡而已，自己為米拉出頭能加速他們收網，榨錢。
錢，資本社會大家都需要錢，身背通緝的凱子傻乎乎的往這裡跑，那就是案板上的肉。
網其實已經布好了，在宋亞之前完全沒了解過的領域裡，有扮黑臉的，有扮白臉的，政客、律師、好萊塢名流，這是個非常精妙的陷阱，好萊塢名流負責幫拉紮連科‘指路’，錢應該送去哪，應該投資什麼項目，律師賺他的律師費，CIA拿情報，政客拿錢……為以後走進旋轉門準備的錢……
摻和進來算晚，但比想象中輕鬆很多，大統領本人雖對A當家主播麥卡沃伊的態度很有微詞，暫時還是比較感念自己和前妻幫他轉移走了大半個月輿論的功勞，而且自己這個金主比國外前政客的錢拿起來安全得多，十億富翁演起黑臉角色也更夠力。
“你的唱片公司還在簽人？”
中間還有個插曲，宋亞再次在丹尼爾家中落腳時，偶然看到對方案頭的歌手簡曆，在其中發現了一個熟麵孔，早期天啟歌手Remember The Name的主唱，麥克信田，歌詞中他唱到了他本人的名字，現在麵相年輕一些。
不過不對啊！那首歌是嘻哈樂，麥克信田現在卻組了個叫Xero的街頭搖滾樂隊？看起來過得不甚如意，簡曆都投到多年無建樹的丹尼爾公司來了。
“不然呢？事業總要繼續的。”
丹尼爾隨手將麥克信田的樂隊簡曆和其他的一堆掃進垃圾桶，“這些垃圾就算了，我現在需要能幫我快速回本的。”
宋亞努努嘴，不露聲色，打算回頭偷偷讓大都會唱片那邊聯係麥克信田，把他單獨簽進去，嘻哈那麼有前途，玩什麼搖滾啊真是的。
“來吧，這裡能看到拉紮連科的彆墅，一點點。”
丹尼爾不疑有他，領宋亞去家中的閣樓製高點，還貼心地準備了一個大望遠鏡，“你打算怎麼反擊？”
“大概就上門警告一下，然後順便展示展示肌肉，讓他以後收斂一點。”
宋亞半真半假回答，今天那邊沒舉行派對，彆墅很安靜，在密集的數目掩映下就真的隻能看到一點點，沒什麼值得注意的東西。
宋亞開始聯係這邊大統領的人，仍然以哈維韋恩斯坦為主，其實好萊塢和大統領關係更密切的以前並不是哈維，但旅行門（大統領夫妻剛上任後解雇了白宮旅行辦公室的大多數老人，全換成了兩人的好萊塢朋友）事發，後來象黨從旅行門追查出檔案門（白宮安全室從FBI調閱了四百零八份前象黨政府官員的檔案，其中包括一些著名政客的秘密材料），大統領的兒時死黨，好萊塢人士弗斯特適時‘畏罪自殺’後，福斯特周圍那撥人都和他夫妻倆疏遠了，哈維是後來才搭上關係的。
“導演，我先走了？”
兵人片場，米拉結束工作，笑著和曾經的追求者，兵人導演打招呼道彆。
導演沒看她，直接擺了擺手示意知道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和助理以及海登增派的保鏢們離開。
那天，導演是報了警的，好萊塢當地警員也很負責的追去了拉紮連科家，但被自己……
她回憶那天，“我隻是來朋友家參加派對。”她對執意進門了解情況的警員說道。
“我們收到報警，說你受到了脅迫……”
“沒有，是誤會。”她回答，同時抱歉地對當時還沒做太過分的事的拉紮連科笑笑。
“好吧，那請你在這裡簽個字，喬沃維奇小姐。”警員讓她在回執上簽字，她也簽了……
自那之後，導演就再不和自己有工作以外的互動，估計拍完這部戲後再見已是陌生人了吧？
“喬沃維奇小姐，老板有請。”
老地方又出現了拉紮連科那群彪悍西裝壯漢。
“抱歉。”她向自己保鏢示意，雙方在停車場稍作對峙，對方並不打算知難而退，拿出一疊照片亮了亮，都是自己和二毛足協官員在瑞士見麵時被人偷拍的。
“下次好嗎？我今天要見朋友。”
她臉色難看起來，因為長期去老家走穴，她早就認識拉紮連科，正好對方當時也在瑞士，於是就求上去讓對方幫忙介紹二毛足協官員，本以為對前總理那種政客來說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沒想到……
“去一趟吧，派對而已，喬沃維奇小姐，否則……今天他也約了記者，歐洲記者。”對方威脅。
“給海登先生打電話。”她知道APLUS就在隔壁的丹尼爾家，約好明天攤牌的，她不太慌。
“請便。”
對方任由她的女助理撥通手機，拉開加長豪車的門。
“我坐自己車，你們帶路就行。”
“可以。”
I love him， I love him， I love him
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
And where he goes I'll follow， I'll follow， I'll follow
他去哪裡，我跟著，我跟著，我跟著
I will follow him
我將跟隨他
Follow him wherever he may go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跟著他
There isn't aoo deep
沒有一個太深的海洋
A mountain so high it keep
一座如此之高的高山
Keep me away
讓我遠離
車隊駛入拉紮連科的家，不過這次並沒見什麼盛大派對，僅僅有個小沙龍，衣冠楚楚的人們在回蕩著老歌I Will Follow Him的大廳裡端著酒杯談論文學、表演和電影藝術，米拉能認出的，唯一一個有點咖位的是黑人女影星桑迪牛頓。
“你竟然知道我給A+電影工作室拍過一部電影？彆提了，是我主演，但我永遠不想再提起它，大爛片，院線一日遊，我相信看過的人都不多……”
桑迪牛頓正被一堆好萊塢雜魚眾星拱月般環繞著，婊裡婊氣的大發牢騷，“說真的，當時，早知道製片人是雪琳芬我就該躲得遠遠的，連聲勢不錯的傑瑞德萊托都栽那女人手裡了，如果沒有阿普正傳的打擊，萊托應該比現在紅，紅得多。”
“Hi。”
拉紮連科並沒現身，米拉鬆了口氣，信步過去打招呼。
她今天以齊肩粉色係頭發示人，身上是日常的短夾克和牛仔褲，但依然得到了眾人的注目，因為她比桑迪牛頓要紅得多，人們紛紛友好回應。
“桑迪，你怎麼來這了？”她隨口問。
“彆提了，我還以為艾迪墨菲仍住在這，誰知道……不過拉紮連科先生也是位有趣的人。”
桑迪牛頓感覺風頭被搶，有點吃醋，“米拉，最近在忙什麼？”
“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