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高蒂那家夥，來洛杉磯跑頒獎季這些天……一直將如此重要的文件放在身邊？”
宋亞還以為這些文件好歹要等高蒂回紐約才能拿到手呢，有些難以置信。
“是的，就放在他加長豪車自帶的小保險箱裡，我當麵看著他親手拿出來的。”
海登樂嗬嗬的邀功，“很順利，隨手給全給我了，從他的態度上，我覺得他直到現在仍然在以為我們的目標是Def Jam總裁萊爾科恩。”
“他也不怕弄丟了……”
看來高蒂確實真沒認識到這些文件的重要性？
強大的超級家族掌門人小布朗夫曼，老奸巨猾的真華爾街狼王卡爾伊坎，巴恩案、摩圖拉、奧普拉、雷石東、默多克、大衛格芬，還有彼得弗洛克、安德伍德等等等等，近年相鬥的交好的，無一不是人精中的人精，乍碰上個眼窩子如此之淺，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合作對象，宋亞一時竟有些不習慣，這比吹牛老爹都棒槌多了啊！
宋亞半信半疑問正認真核驗文件的宋則成，“不會是偽造的吧？”
“看起來不像，都對得上。”
緊急從芝加哥叫來的宋則成邊工作邊回答：“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算清……”
將海登公文包撐得鼓鼓的文件現在被攤開在桌上，高蒂交出的上一份文件也在，宋則成一條條比對，計算器被他敲得劈裡啪啦響，“最好再給我加個懂紐約唱片業的幫手，部分款項的計算方式我不太懂。”
“丹尼爾？”斯隆女士問。
她和宋則成一道來的，現在房間裡連宋亞自己就四個人，是絕對心腹，“不，不讓丹尼爾參與這事了，而且他也沒時間，正在忙新發行公司的事。”
宋亞拿到海登的文件就緊急返回了馬裡布，什麼詹妮弗康納利早拋之腦後了，“琳達吧，我讓琳達……去芝加哥幫你。”他搖搖頭否決了斯隆的提議，對宋則成說：“我這不方便存放，晚上你就帶這些文件回高地公園，必須寸步不離，我會讓老麥克加派人手，聽你指揮。”
“好的。”宋則成點頭。
“所以按照這個上麵的賬目，Def Jam唱片的實際價值能估計出來嗎？”斯隆問。
“粗略看……應該在三億五千萬至四億區間，最多。”宋則成回答。
“哇喔……”
宋亞、海登和斯隆聞言同時眼前一亮，Def Jam是以六億多估值被寶麗金放在唱片事業群裡賣給環球的，環球接手後於年初往裡合並了一些小規模東海岸嘻哈廠牌，IPO前肯定會把氣球吹得更大。
“有兩個問題，在西格拉姆環球集團釋出招股書前決不能讓外界知曉我們拿到了這份文件，盟友也不行，否則被布朗夫曼家族緊急補好窟窿……撒手鐧就失去效力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高蒂怎麼弄到這麼機密的文件四人都不關心，高蒂自己估計也不會說。商戰有時候就是這樣，並沒有多高來高去的精密陰謀，大廈倒塌往往來自簡單粗暴到外人難以置信的低級失誤或者人事傾軋。
先基於這份問件是真實的前提，四人開始緊急商議之後的具體計劃，斯隆分析道：“第二，利用高估值高融資擴張並不一定就意味著失敗，我聽說Def Jam今年形勢不錯？”
“是的，今年Def Jam捧出了DMX和其他歌手，高蒂自己的謀殺唱片捧出了賈魯爾、阿香緹。”宋亞點頭，“外麵都在說老牌嘻哈廠牌在煥發新春。不過這些沒用，西格拉姆環球環球集團下半年就要IPO了，我們手裡的文件夠用。”
“哈……”
海登和斯隆都笑了起來，高蒂那邊還以為是在合夥整母公司總裁呢，但等本方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他的謀殺唱片恐怕也要受到連帶傷害。
“那麼我們怎麼回報高蒂呢？”海登問：“吹牛老爹的唱片公司雖然後勁不足，但他本人已經是億萬富翁，紐約和哈林區的黑人之光了。”
“你記得吹牛老爹曾經暗中發布過追殺令嗎？給蘇格奈特的。”宋亞反問。
“記得。”
“嗯。吹牛老爹當時大肆宣揚誰幫他弄蘇格奈特，他就捧誰，後來也確實有一些紐約匪幫說唱新人派手下去找牢裡的蘇格奈特麻煩過，接近捅刀、揍他等等……這次我們可以轉過來幫蘇格奈特，一方麵配合執法機關抓相關證據，另一方麵造勢殺2PAC的凶手是吹牛老爹。”
人不狠站不穩，宋亞無意將高蒂用完就甩，這麼實誠的合作夥伴要珍惜，他心中早一遍遍反複模擬、完善過這條毒計。2PAC之死吹牛老爹確實有嫌疑，他從來都不相信2PAC之死和老板兼好兄弟蘇格奈特有關，“最好能悄悄想點辦法，讓蘇格奈特假釋出獄，他那個違反保釋協議的九年刑期本來就很荒唐。”
“似乎可行。”海登想了想後點頭。
“當然可行。”搞蘇格奈特的還有他死囚唱片的母公司interscope唱片，屬於環球，那個血幫大佬出獄後肯定會有仇報仇，正好一箭雙雕給環球製造點麻煩，“我讓宋則成研究過，現在負責實際管理死囚唱片的是德瑞前妻，那個女人有問題，隻要幫蘇格奈特換個正常律師團，其實拿到假釋的可能性很高。”
“但要絕對保密，一定要保密，今天我們說的和將來做的必須神不知鬼不覺。”
蘇格奈特那種真匪被放出來後肯定會掀起腥風血雨，但不一定就能搞定早已今非昔比的吹牛老爹，沒關係，對高蒂的承諾也無非是幫他在紐約壓製吹牛老爹，“也沒必要告訴政客朋友們。”他提醒斯隆，連盟友安德伍德都不能說。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