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歸來,我再聽你的答複。”
顏鴻周身氣息轉凝,他自然知道康熙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就是還不肯相信他為了這份禁忌的愛戀而願意放棄全天下最高貴的位置的決心,所以,此次南巡才會讓他留下監國,所以才會想要再一次地試煉他一次。
忍耐了足足一年,待到風波淡去,而隨著他回到皇城根腳下,威望影響也大幅度縮水後,才給出了這樣的試探,該說,不愧是帝王嗎?
難道他如今已經年近二十,房中除了裝模作樣添了的侍女之外,不要說福晉,便是任何一個親近的女人都沒有,還不足以讓康熙相信他的“赤誠之心”嗎?難道他頂住了滿朝文武的壓力,甚至願意背上男人最忌諱的“不行”的名頭,都還不足以讓康熙付出哪怕一點兒的愛憐嗎?
從康熙的懷中退出,顏鴻直起身子,被子滑落,露出布滿了青紫痕跡的上身,一張俊顏卻是布滿了寒冰之氣:“父皇,時辰不早了,兒臣先行告退。”
康熙雖然在顏鴻退出自己懷抱時,有瞬間的失落,可很快地他便打疊好自己的情緒,並沒有阻止顏鴻地離開。隻是看到顏鴻挺直著背脊穿戴好離去後,突然覺出幾分索然。
康熙這一晚卻是沒有安眠,而另一廂的顏鴻在看到出現在自己房中已經露出了少年人的整容風華的胤礽後,並無驚異。隻是,在胤礽的眸光滿帶著鋒利和掩飾不住的氣憤時,將領口理了理。
顏鴻拍了拍胤礽的手,讓他在桌邊坐好,給胤礽倒了杯水:“胤礽,你明日隨父皇出行,若是還是如此情緒外露,我都要懷疑,當初,我不在的這兩年,你到底是如何同父皇相處,贏得父皇的信任的。”
“哥!我自有分寸!”話一說完,胤礽便有些後悔,他氣憤的是康熙對顏鴻犯下的罪孽,並無意遷怒到顏鴻身上。隻是,少年人的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低下頭來解釋,隻是生硬地做出了保證,“這次南巡,我不會讓哥你失望的。”
“胤礽,若是可以,哥哥隻願你一世安康喜樂。隻是,我如今這身子已然近不得女色,一個無法為大清傳宗接代,使其千秋綿延的儲君,不過是他手中隨時可以廢棄的棋子。我已然走到如此地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最終還將這大清江山交到其他女人的兒子手中。”顏鴻有意無意地誤導著胤礽,他自然是知道胤礽的誤解的,知道他對索額圖所下的謊言風聲早已經傳到了胤礽耳中。而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窺探到了他和康熙之間的隱秘的胤礽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康熙立下儲君隻不過是為了鞏固王權,而在自己的哥哥顏鴻優秀到威脅到他的統治後,卻又下了卑鄙的手段,不但那樣折辱哥哥,還斷了哥哥的希望。
再加之,這一年來,顏鴻重新回到京城,加之顏鴻歲數漸大,朝上請奏立太子妃的也不少,可康熙卻並未為顏鴻挑哪怕一個庶福晉,這些無不加深了胤礽心中的猜忌。
胤礽對康熙的不喜之心越重,顏鴻的盤算達成的成功率便越高。自然,為了防止胤礽在康熙麵前漏了餡,就算皇宮中出來的各個都是一等一的演戲高手,顏鴻還是在很早的時候就對胤礽下了心理暗示,讓其在康熙麵前就會忘卻這份因為他這個哥哥而對康熙產生的怨懟,一切便如每一個正常地濡慕父親的兒子所為,而一旦離了康熙,又有顏鴻這個誘因在的時候,則會將這些負麵情緒再次引爆出來。
兄弟倆並沒有聊多久,因為明日一早就要出發,顏鴻便打發胤礽出去,想著胤礽如今處事倒是越發周全了的,隻是,偶爾還是少了少年人的孩子心性。再曆練幾年,說不得就會好上許多。
想起漠北那邊傳來的異動,噶爾丹雖說已經被清軍擊退,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以噶爾丹的心性,加之沙俄那邊的蠢蠢欲動,一場戰事是無可避免的。也許,彼時,可以讓胤礽上戰場曆練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我頭都大了,果然,孩子大了,氣性大了,就受不住當媽的控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