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鴻如今頂著這七八歲小兒的身體說著這麼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因著話語中下了暗示的緣故,大家倒是下意識地鑽進了自己的被窩,等到覺得有些不對的時候,又想起顏鴻是大病初愈,又想著大師兄應該快回來了,便也歇了這欺淩的心思,反正來日方長,總歸會有機會的。
是以,等到小豆子被戲班子裡的師傅領進這大通鋪的房間的時候,倒也沒有受到諸多嬉笑,隻是小小的人兒,今日一天之內遭受了砍掉手指的疼痛,又麵臨母親的拋棄,本就是飽受了身心的創傷,神經線敏感到了極致,一下子便察覺到了這幫子被窩裡的半大小子們眼中的惡意和不懷好意,其他書友正在看:。冷著臉躊躇之際,卻見白日裡被自己撞了個踉蹌的小孩衝著自己招手。
“你睡我旁邊吧。”顏鴻雖不喜與其他人碰觸,可死心底便已經將任務對象當做自己的人的他,可不願意小家夥同其他少年有什麼身體接觸。便乾脆推了推旁邊的人,讓他睡過去一點兒,將牆根的位置讓了出來。
小豆子自己拿著床鋪上了床,看著自己身側粉雕玉琢一般的娃娃,本能地感受到對方釋放出來的善意,不由得輕聲道:“謝謝,我叫小豆子,你呢?”
“我叫顏鴻,你叫我鴻子就可以了。”
兩人輕聲交談了幾句,其他幾個少年兒郎見兩人親昵的樣子,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神裡倒是帶出了幾分彆樣的意味來。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日一大早,一大幫人雞飛狗跳地洗漱完畢,便是緊鑼密鼓地訓練,小豆子自被抓去做最基本的筋骨訓練了,那被鎖在牆上的雙手,還有硬生生掰開成一直線的雙腿,隨著淒慘的叫聲震顫著眾人的神經線,隨即這叫聲便被用粗布給堵住,湮滅於哼哼哈哈的練習聲中。
顏鴻見狀,看著這一整個演練場眾人熱火朝天地練功的樣子,又見帶著自己往一邊小屋子走去的戲班班主,心底盤桓思量之後,便也隻能暫且讓小豆子受些皮肉之苦。他昨晚一夜未眠,倒是意外讓他想起了如今自己這是身在何處。因為自己的性取向的緣故,顏鴻雖然當初一心一意對著顏良,心底到底還是頗受了些煎熬。隻是,平日裡任務重多,便也沒有顯露出來。偶爾閒暇時,便也會上網去尋找一二。倒是找到了有人對一部電影的極度好評,這部電影正是《霸王彆姬》。
這也是顏鴻於第一世時難得看的幾部電影,卻是被充斥其間的程蝶衣的愛恨情仇帶出了幾分難得的感傷來。入了戲的程蝶衣將自己當做了虞姬,隻可惜與他對戲的段小樓卻無心當那楚霸王,兩個人之間陰差陽錯,曆經坎坷,遭受幾多磨難,最終夢醒的程蝶衣恍然醒悟卻是用親手贈與段小樓的佩劍自刎而亡。
當時看完電影時心中的悵惘以及說不出的遺憾,昨晚回憶起此事時,都還影響著他的情緒波動。而當發現自己這一世的任務對象正是此時還未將自己的藝名取作程蝶衣的小豆子時,顏鴻心中倒是湧現出了一股子他自己也沒有料到的保護欲。他昨晚想了許多,自可以帶著小豆子逃離了這戲班,以他的能力,一開始可能會受些苦,隨後便也好了。可這個打算剛一冒出來,想到電影中一舉一動婉轉悠揚之人,顏鴻便又轉變了想法。其實,現在最簡單的法子,便是由他控製了戲班班主,將戲班的檔次提了上去,訓練的法子也改善了,住宿夥食條件也改善了。而他顏鴻最不缺的便是這錢。
要控製住戲班班主成為自己的傀儡,對於顏鴻而言,是件極為簡單的事情。他也並未將事情做絕,不過是確保了戲班班主不會背叛自己而已,其他一切如常。拿出了銀兩給了戲班班主,讓他儘快找到更大更寬敞的地方給大家居住,隻說這筆錢是有人投資的便是了。
等做好了這一切,顏鴻隨著戲班班主出了小屋子,看到已經冷汗直冒疼得直哆嗦的小豆子,連忙示意戲班班主上前。
“行了,今兒個就先這樣吧,基本功慢慢練紮實了。”
顏鴻連忙將箍著小豆子雙手的鐐銬解開,又將壓在小豆子雙腿前的石塊移開,暗暗輸了一道靈氣幫著他溫養身子,看了看小豆子的手,確定沒有發炎,這才放下心來。
小豆子見顏鴻明明比自己還小,而且早上的時候,他聽到其他人說話,也知道對方竟是比自己還可憐的,已經是父母雙亡,結果顏鴻還這樣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擔心著自己,不由得抬手拍了拍顏鴻的肩膀笑著輕聲道:“我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本來是想要直接穿到程蝶衣已經長大了的時候的,可是想想,還是不忍心小豆子受這麼多苦,所以暫時就這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