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2 / 2)

“謝謝。”楊珊接過奶茶,灌了一大口,“現在怎麼說,是等天黑後再轉一圈?”

“那隻鬼陰氣特重,經過的地方陰氣不散,白天找還是晚上找區彆不大。”劉爽搖頭,“休息會兒、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咱們去把這條街的住宅區能過的都過一遍,樓房內部也不能漏,爭取進得去的樓道都爬一趟。”

“好。”楊珊點頭,“我請你吃粉,剛才我看見那邊有家牛肉粉店,客人還挺多的。”

“行,你請我。”劉爽一樂。

兩人站在路邊說話時,不遠處麵包店的店員捧著個紙袋從店內出來,走到離兩人不遠處的垃圾箱旁,將裝著賣剩麵包的紙袋放到坐在馬路牙子上的流浪漢旁邊。

這名衣著破爛、滿身汙垢的流浪漢很年輕,大約二十上下年紀,也不知是患了小兒麻痹還是腦癱,又或是智力殘障人士,嘴歪眼斜、滿臉傻笑,“啊啊”地叫著衝好心的麵包店店員歪歪斜斜地鞠了個躬,伸出雙手顫巍巍地來抓紙袋。

店員心善是心善,但也確實是有點惡心對方,身體往後退了下、似乎是無法忍受流浪漢那糟糕的形象,也不在乎對方是否在感激她,起身匆匆離開。

楊珊和劉爽不是沒注意到那個流浪漢,不過兩人並沒多少觸動……畢竟兩人都屬於那種觀察力比較強的人士,發現到那個流浪漢時就注意到不遠處巷子口蹲著個穿得乾乾淨淨的中年人,不僅五官與流浪漢有幾分相似,還不時關注地看向流浪漢腳邊那個裝滿紙幣零錢的搪瓷缸。

以華夏國內當下的扶貧力度,家境困難且智力殘疾的人士在戶口所在地必須有低保,鄉村低保每月300起,城市低保每月500起;再加上殘疾補貼、各種五保戶補貼政策、醫保政策,不說能過上好日子吧,至少在有家人監護情況下,這類殘疾人根本用不著上街乞討來糊口。

像這位這樣被家人故意裝扮成極其可憐的流浪漢模樣、帶到相對繁華的大街上來乞討,可憐是可憐,但外人確實管不著……彆說任務者了,警察都拿這種事情沒辦法。

晚上八點,楊珊與劉爽吃了頓粉、轉向搜索住宅區域樓房時,隔壁永豐三街,非常完美和閆明正在一片待拆遷的棚戶區中轉悠。

陽市作為省會城市,城建抓得還行,但因黔省特色的、地方政府積年負債問題……棚戶區改造並不能一蹴而就,光款項方麵就過不去,規劃好的棚戶拆遷改造區一放放個好幾年的便也很正常。

“真難以相信這地方也是陽市市區內,還是有著兩個高檔住宅區的永豐區。”臉上多了副口罩和黑框眼鏡的非常完美唏噓地打量著破破爛爛、堪比貧民區的街巷,“市政府的錢都拿去砸金陽新區跟開發區了吧,把永豐區遺忘了還是怎麼的?”

閆明欲言又止。

“彆拘束啊,有什麼話就說嘛,用得著這麼遮遮掩掩的。”非常完美擺手道。

閆明一臉便秘地:“嗯……我先申明我不是故意要把話說穿,但是……”

“你想說你認出我真實身份了吧。”非常完美哈哈一笑,“不用緊張,老劉也好、我也好,到我們這個層次已經不在乎身份是否暴露了。”

言下之意,你這種小蝦米用不著自報家門,咱不感興趣。

閆明:“……”閉緊嘴巴,免得控製不住自個兒的毒舌。

“嗯?”

“咦?”

兩人忽地同時看向同一方向。

“哦?雖然是新人,感知倒是挺高的嘛。”非常完美衝閆明一挑眉,“說說看,你感覺到什麼了?”

閆明沒心情腹誹這家夥裝逼如風,謹慎地想了想才道:“像是……有股很強烈的惡意?”

“隻到這個程度嗎?”非常完美像是挺失望地搖搖頭,“行了,你呆這等著不要亂動,我去把橘子拿回來。”

閆明內心臥槽——這種時候還要玩梗裝逼大可不必啊老哥!

然後他便麵無表情地目送非常完美獨個兒鑽進黑暗中……

不到五分鐘,非常完美一臉遺憾地從破敗的小巷子裡出來:“來晚了,橘子飛了。”

楊珊和劉爽才剛轉完幾棟老式步梯住宅樓,得到消息,連忙趕往三街的棚戶區。

他倆趕到地方時,八月秋和新之助已經抵達了有一會,新之助正拿著他那件檢測陰氣的木柄放大鏡到處看。

位於窄巷深處、建齡起碼三十年以上的老式水泥預製板兩層小樓,整個一樓堆滿了裝在化肥袋內的空飲料瓶、分門彆類整理好的廢銅爛鐵,以及綁得整整齊齊的紙箱子。

這麼個標準拾荒人居住的老舊房屋中,留出來住人的小隔間內,不到十平米的生活空間完全被鮮血浸透……而橫躺在坑坑窪窪水泥地麵上的屋主,也與鑫天地小區中的受害者一樣,整個腦袋都被蠻力拍進胸腔內,原本是脖子的地方,隻能看見花白的頭頂。

“……殺了民政局科員、街道辦主任一家子,又來找拾荒者麻煩?”看到這個現場,劉爽一時間有點懵,“我靠……這兩者間能有什麼聯係?!”

“順序上,應該是先殺了這名拾荒者,才找上那家人。”把現場裡外檢查了一遍的新之助搖頭道,“這裡的陰氣確實也很重,但消散的程度要比鑫天地那戶人家的明顯,這個老人應當是死在更前一晚,等警方屍檢結果出來就能佐證我的推測。”

劉爽焦躁地撓頭皮:“重要的不是這個——”

“看來,確實是無差彆亂殺人的煞鬼了。”八月秋扶了下眼鏡,替劉爽說出他不肯出口的話,“前晚是這個拾荒老人,昨晚是那一家三口……今晚,不知道又要輪到誰。”

這話出來,楊珊和閆明這倆菜鳥倒還沒啥明顯反應,新之助這個離超凡還差點門檻的臉色就相當難看……

劉爽咬牙道:“這裡交給警方,我們繼續抓緊時間搜索永豐區,務必儘快逮到這隻鬼物!”

永豐二街。

一名身材高瘦,神態祥和,嘴角含著微笑的年輕人,緩步走進一處開放式小區中。

這種上世紀九十年代建成的筒子樓小區沒有圍牆、沒有門禁,沒有保安也沒有物業,天黑下來,吃過晚飯坐在自家樓下聊天講古的老頭老太太就是最後一道“治安防線”。

有個正跟老鄰居唾沫橫飛地“想當年”的老頭看到了這個外來的年輕人,“誒”了一聲,伸長脖子看過去。

年輕人視線與老頭相撞,含笑點頭,就像是在跟認識但不太熟悉的人打招呼那樣自然。

老頭也衝年輕人笑了笑,雖然叫不出名字,但老頭覺得這個年輕人相貌挺眼熟的,估計是哪家的後生;隨後便將注意力轉回老人家之間的“想當年”比拚上,滔滔不絕地吹起牛逼。

越過這些乘涼的老人,年輕人腳步放鬆地、悠閒地,走進其中一棟單元樓。

樓梯間內,響起“踏、踏”的緩慢腳步聲。

以明顯比同齡人慢得多的速度爬上三樓,年輕人停在一戶人家門前。

他並沒有立即敲門,而是輕輕地趴到防盜門上,將鼻子湊到門縫間,閉著眼睛,吸氣。

仿佛是……試圖通過門縫,嗅到屋內的氣息。

老式筒子樓並沒有很好的隔音,這名看上去沒什麼古怪、但舉止卻很詭異的年輕人趴在防盜門上吸氣時,屋內傳出斷斷續續的電視購物複讀聲,還能聽見隱約的劃拳聲:“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數秒後,年輕人緩緩站直,臉上放鬆舒緩的笑容不變,笑意更深。

他舉起手,開始敲門。

“誰呀?”

“顧叔叔,是我呀。”年輕人開口,聲音很清亮。

敲門人叫出帶姓氏的尊稱時,很少有人能保持警惕,更彆提,這個聲音聽在屋主人的耳中,還仿佛有幾分耳熟。

沒多會兒,一個穿著兩股筋汗衫、滿身酒氣的禿頂男人便拉開了內層木門。

敲門的年輕人臉上帶著親近的微笑,隔著防盜門衝屋主人微微躬身,親熱地又叫了一聲:“顧叔叔。”

禿頂男人視線在年輕人臉上停留,總覺得這張臉非常熟悉,但一時叫不出名字……手上毫無戒心地、隨意地拉開了外層防盜門的鎖,將防盜門向外推開:“你是……?”

“是我呀,顧叔叔。”

年輕人邁前一步,大大方方跨進門內,高高抬起手掌,將禿頂男人油膩的大腦袋拍進胸腔內。

接下來,是坐在客廳內,與屋主人喝酒猜拳的兩名中年男子。

這兩個酒興正濃的酒鬼看到走進來的年輕人時,其中一人還哈哈笑著招手:“哦喲,是老顧的侄子?來來喝兩杯——”

“好啊。”年輕人滿臉微笑地走過去,卻並沒有像兩個酒鬼以為的那樣恭恭敬敬地拿杯子敬酒,而是高高抬起手掌。

最後,是圖清淨、躲到臥室裡刷抖音的女主人。

四具“無頭屍”躺在不同地方、各自從脖頸凹陷處往外冒血,年輕人站在客廳中電視機前,拿著遙控器,一臉放鬆地調換著他想看的電視節目。

“都沒有好看的動畫片呢。”一邊換台,年輕人口中還一邊如此低聲地埋怨著。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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