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2019年六月二十日,周四, 下午19點50分。
含司機在內, 載有七名公安乾警、一名特調局特外二組組長、十名任務者、一名嫌疑人王世傑的兩輛十人座警用大型防暴車, 在駛出城區、從北外環轉進黔西高速公路約十餘分鐘後, 與指揮中心失去聯係。
20點20分,陽市市局刑偵支隊、陽市交警大隊、特警大隊先後趕往黔西高速公路吳家橋段。
20點45分, 陽市交警大隊緊急封鎖黔西高速從吳家橋段至龍寶洞路段。
21點08分,黔省特調局副局長晁喜紅、陽市常務副市長錢一心, 先後趕到警用防暴車失聯現場……
“高速路口攝像頭最後拍到兩輛車的時間, 是19點55分。”滿頭冷汗的晁喜紅親自來給錢市長介紹情況,“車轉進龍寶洞路段……就沒了, 北鬥導航信號都斷了。”
從陽市市區出來走黔西高速, 過了吳家橋路段就是龍寶洞風景區。當然, 警方肯定不會把“王世傑”這個危險份子拉到景區去,他們的目的地是龍寶洞景區旁邊的五龍山、解放軍陸軍某團駐地。
這事兒錢一心本身就是知情人, 這個決策本來就是錢市長在兩小時前電話請示下鄉調研的市長後作出的。
也正因如此,錢副市長這會兒的臉色才這麼難看——十名信任政府的本國特殊人才、七名警察、一名特調局特外組組長, 這些人要是出事, 他錢一心第一個脫不了乾係!
見錢副市長臉色鐵青, 晁喜紅猶豫了下,咬牙道:“這種……突發失聯情況, 特調局內部‘1號檔案’上有相關解釋。也許……柯振國、郭東他們,就是卷入了這種特殊情況。”
錢副市長仿佛落海的人抓到救生圈那樣驚喜地看過來。
“不過……”晁喜紅苦笑著道,“這種被卷入‘1號檔案’境遇的特殊情況, 其實也……相當危險。”
錢副市長一愣,隨即想起當上陽市常委後有權限了解的、關於特調局成立時的檔案……
華夏國公安部成立特調局的契機,是去年十月份時,從一名公安大學犯罪學學院教授、兩名助教、八名學生在國慶期間集體憑空消失四十八小時事件開始。
公安大學校方封校搜查毫無結果,正百思不得其解,這些人又忽然出現在校區中——且,隻有六人生還。
原本在校區內失蹤的兩名助教與三名在校生,匪夷所思地出現在離失蹤地幾十公裡外的一處車禍現場。
更詭異的是,在生還的五名學生和教授想儘辦法將他們的經曆告知校方及公安部高層期間,整個公安大學那麼多院校領導,竟然無一察覺到死亡的五人死因存疑……
“——接近50%的死亡率嗎。”錢一心領悟到晁喜紅的未儘之言,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滴……
也就在錢副市長為自己的前途燒心時……於黔西高速公路上神秘失蹤的兩輛警用防暴車,正安靜地停在一片詭異的荒漠世界中。
七名公安乾警、十名任務者、一名特調局特外二組組長,魚貫從不知為何無法發動的警車上下來,站在筆直的、兩頭都看不到儘頭的公路上,對著公路兩旁一望無際的荒原發呆。
“這是……哪?”開車的年輕民警,喃喃出聲。
十名任務者神色各異,啥表情的都有,但即使是對現實任務琢磨得最透徹、資格最深的劉爽,對這詭異的發展也完全不知道該咋解釋……
“——太扯淡了吧?”非常完美簡直難以理解眼前的一切,轉頭看向牛媽,“大哥,這真的不是你的異能出錯?”
牛媽大姐麵無表情對他豎起中指。
“要是牛媽真能創造出一個能困住我們這多人的異空間出來,你根本沒有資格這麼對她說話吧。”八月秋吐槽了句。
“這個,各位大佬,我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這次的現實任務,‘意誌’特地給我們弄了個專門的任務場景?”李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道,“咱們的坐的車,差不多也是現實任務被觸發的瞬間,給轉移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的。”
“這也說不通啊……”劉爽皺眉道,“距今為止,所有任務者進入的任務場景都是被意誌暫時‘征用’的現實中就有的地區。但這個地方,怎麼看也不像是現實中有可能存在的場景吧?”
“我認為,問題出在王世傑身上。”牛媽臉色陰沉地道,“我可以確定,從任務觸發到我們被轉移進這個空間之間,至少有一秒左右的間隙,而王世傑就是在這一秒的間隙中從我眼前消失的。”
劉爽、非常完美、八月秋這三名資深者並不懷疑牛媽能在那麼短暫的瞬間還能清晰地捕捉到這麼細微的細節——人家本來就是空間係的超凡,靠瞬間記憶力和超強的空間感吃飯。
非常完美一臉蛋疼地道:“該不會這個地方是王世傑‘創造’出來的吧?”
“不可能。”八月秋推了下眼鏡,“沒有遮擋物的情況下正常人的視距是很遠的,我們現在能看到的區域範圍起碼在十平方公裡往上。如果王世傑有這種能力,那麼他大可將整個永豐區都拖進‘他的世界’中。”
在不采取使用代號或者其他方式的交流手段時,任務者們之間的談話隻要涉及任務和‘意誌’就無法被普通人正常解讀,在七名乾警和柯振國聽來,這幫人就像是在斷斷續續地說著意義不明的話。
但八月秋這話全句沒有半個“違禁詞”,八名普通人理解起來沒有障礙,於是包括柯振國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變……
“還是‘意誌’乾涉的可能性最大。”劉爽想了想道,“將我們這麼多人集體轉移到另一空間,隻能是‘意誌’的手段。雖然目前信息不足、不能理解‘意誌’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這無疑是‘意誌’對王世傑生魂的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