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剛在共和國位麵的韓國上映的電影《寄生蟲》,在韓國好評如潮,但在共和國,很多觀眾都難以理解這種扭曲的、沒有絲毫代入感的非現實電影到底好看在哪。
這並非共和國觀眾沒有共情能力,而是因為國情問題導致的兩國觀影者無法共情——共和國的年輕人就職後乾得不痛快了炒老板魷魚才是常態,根本無法理解生活在超高失業率環境下的人對得到工作有多重視。
共和國的青壯年哪怕文化程度不高、沒有職業技能,隻要勤勞肯乾,當外賣員快遞員也能賺到向中層收入者看齊的薪水;攢夠一定的積蓄了,想自己創業了,不需要很高的門檻就可以向銀行貸到利率合理的起步資金;從路邊攤起步,隻要夠勤快、運氣不要太差,也能慢慢發展成大商鋪、大連鎖店,一躍而入中產。(小微企業信用貸並不是隻有本國有,但隻有本國的最靠譜,有興趣的讀者老爺可以去了解一下美利堅小微企業貸,就很喜感……)
生活在這種允許、支持、鼓勵,乃至是恨不能拖著拽著國民往上爬的國家,共和國國民才有底氣說出“窮是因為懶”。
所以他們確實不能理解再勤勞肯乾再聰明天才也無法抓住機會往上爬的人,到底有多絕望。
在這個比韓國階級分層還要驚悚的合眾國位麵,像董慧這種隻因父親失業就從中層滑落到底層的年輕人,能獲得一份保潔員工作,自然是無比珍惜……她領到的薪水,或許就是她全家人糊口的指望。
哪怕是因為這份工作而丟了命,保住這份工作也依然是她的執念——這真是讓人一想到就心底發痛!
楊珊在成為任務者前時間精力必須緊巴巴地分配在學業和賺生活費上,成為任務者後倒是不用頭痛賺錢了,但力量訓練和了解任務又占用了她的大量時間,所以她的知識麵還沒有擴大到對它國國情了解的程度。
但這並不妨礙楊珊理解場館裡這兩隻鬼物的執念,和執念生成的原因——保潔員董慧和那位不知名的按摩師,她們為了維持自己的生活而做出的努力,被從來無需操心生活的人,肆意踐踏。
這讓她很憤怒。
在楊珊單純的世界觀裡,她也是能明白現實並不是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她自己就經曆過不少白忙活。
但對生活認真的人,他們的付出可以被辜負,卻不能被嘲笑,更不能被
踐踏。
“學長,小染,我們要怎麼做呢?怎麼做才能幫她們完成執念呢?”楊珊目光灼灼地看向倆個小夥伴。
“就算你這麼看我,我也不是萬能的小叮當啊。”閆明苦笑著攤手,“總不能找到酒店方,讓他們承認董慧和按摩師仍舊在職,並按月把她們的薪水打給她們的家人吧?就算這麼做了,她們也不一定能理解啊。”
陸染風也無奈地搖頭,鬼物沒有辦法溝通,她再能舌燦蓮花也沒有暖用。</“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我們什麼都做不了?”楊珊麵現失望。
不等閆明和陸染風考慮好拿什麼話安慰她,一臉失落的楊珊又迅速振作起來,堅定地道:“不能幫她們完成執念,至少可以幫她們報仇吧。”
閆明“呃”了一聲,正準備開口,陸染風便眼睛一亮,搶先道:“等會兒,說起來,被做成‘人柱’而悲慘去世的‘敲門鬼’,講到底執念也是要著落在紅楓湖區這些頂層人物身上的吧,我感覺,我們確實可以把這兩隻鬼物的執念,和‘敲門鬼’的放在一起辦了。”
“喂喂?我感覺你要提出很掉下限的建議啊?”閆明斜眼看她。
“掉下限的怎麼會是我們呢?”陸染風反問道,“白茂森這個紅楓湖區的區長、本地最高行政長官,難道他全家不該為這裡發生的所有悲劇負責?”
“我靠,連全家都算上了……你這是要讓我親眼見證一下啥叫最毒婦人心?”閆明用力吐槽。
陸染風呸了一聲:“彆搞性彆歧視啊,男的毒就叫無毒不丈夫,女的毒就叫最毒婦人心,沒這麼雙標的吧。”
閆明立馬低頭,做了個把嘴巴拉鏈拉上的動作,表示自己說錯話了。
楊珊用力點頭,道:“這個區長一家不夠吧,紅楓湖區說了算的又不是他一個。”
閆明驚了,大聲吼:“你還想把所有高層一鍋端?!不說做得到做不到的問題,咱們又不是超凡,就算是超凡也沒法肉~身扛子彈好吧!”
“說得也是,要想事情做乾淨,至少得把汪叔背後那個大人物騙來紅楓湖區才行,我們沒法從這裡出去呢……”陸染風摸著下巴思索。
“你還真的想乾啊?!”閆明咆哮。
“我說小明——”陸染風抬手搭到閆明肩膀上,“你冷靜點,說到底,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任務者,對不對?大型場景任務的時限大多都是三天整,七十二小時,時間一到我們就回去了,那既然這樣,用得管咱們走後會不會洪水滔天?”
閆明:“該冷靜的是你好吧,以這裡這種階級分層深入骨髓的風氣,萬一這個世界的任務者為了錢權投靠權貴,比如這個白區長呢?”
陸染風麵無表情掏出定向地雷:“任務者沒法肉~身扛子彈,扛得了這玩意兒嗎?”
閆明:“……”
你這家夥好有道理,我居然無言以對——不對!原來我的莽比隊友不止楊珊一個,你這個平眉桃花眼的也特嘛是個莽貨?!
旁聽了全程的魏
飛白&侯曼曼兩個,直接驚呆……
“這個,染姐,難道說,咱們這是得……那啥?”魏飛白戰戰兢兢地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按理說冤屈而死的鬼物應該去找害死它們的人報仇,誰叫這個任務裡的鬼這麼難搞呢?”陸染風悲天憫人地道,“沒奈何,我們也隻能親自出手幫它們一把了。”
魏飛白:“……”=杰米哒XS
這位白領大叔就覺得,他果然還是小看了任務者的世界……
“其實這麼乾也隻是治標不治本,對這個位麵,不會有太大影響。”陸染風歎息著搖頭,“就算我們成功了……也隻不過在紅楓湖區這個隻有粗看上去像是文明世界的地方,製造出短暫的上層權力真空期。這種真空很快就會被填滿,紅楓湖區也會繼續照它的運行規律繼續下去……我們的到來和作為,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
“但有些事,不是知道做了沒用就可以不必去做的。”
陸染風轉過身,看向仍然在“打掃”的董慧鬼魂,沉默片刻,幽幽地道:“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調查、去追尋這個世界的華夏國為什麼走了歪路,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陌生的真相,我們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位麵的統治者,對人民毫無尊重,毫無敬畏。”
“我認為,我們這些來自另一個位麵的‘人民’,很有必要給這些騎在人民頭上拉屎撒尿的人上一課。”
楊珊大力點頭,不知不覺中受到感染的侯曼曼也跟著點腦袋。
世界觀早就成型、沒那麼容易被糊弄住的中年人魏飛白,哭笑不得,整個人就處於一種很割裂的狀態……
說實話,這個位麵確實讓他很蛋疼,尤其是看到流鶯中居然有未成年少女的時候吧,就算素昧平生,他都覺得心裡難受——他的女兒剛上初中,跟那些未成年流鶯也差不了幾歲。=杰米哒XS
更彆提幫派分子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赤貧不但完全得不到政策扶持不說還被隔離開來、被丟在一旁任其自生自滅了,每件事都讓他三觀炸裂。
這種高官女兒害死了人居然不被追責的奇葩事件,更是讓他打心底憤怒、厭惡。
可要挑戰一個地方的權力象征,這種事情吧,還是超出了一個中年人的理性範疇——太冒進了!也太瘋狂了!
閆明啥也沒說,默默朝陸染風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警察的女兒,拉虎皮做大旗的功力,他這種資本家養出來的二代隻能膜拜……
心潮澎湃的楊珊根本沒考慮那麼多,既然決定要乾,十分務實主義的她便提起了該怎麼乾:“小染,我們能暫時讓馬三爺為我們所用,是因為馬三爺想替代他的老大汪叔,我們的出現符合他對機會的渴望,但像白區長那種人,沒法像見到馬三爺這麼容易吧?”
馬三爺是目前他們接觸到紅楓湖區上層人物的唯一橋梁,就楊珊對這個人的觀察,她感覺馬三爺很可能在確定他們能解決事件前不會為他們牽線搭橋——這種防止被人搶功勞的護食本能,楊珊理解起來並不難。
但偏偏對他們來說最緊張的就是時間……“意誌”發布的任務提示沒有帶明顯時限規定的情況下,小型場景任務時限多為二十四小時,大型多為七十二小時。
“沒錯,這正是我們現在要想辦法解決的問題。”陸染風道,“如果連白區長都見不到,就更彆提汪叔背後的大人物了,所以我們要想一個能儘快生效、讓這些人主動來見我們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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