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玥道:“這不是三嫂眼見著就要生了嘛,我們來找你商量一下,洗三禮送些什麼。二姐姐被大伯母叫去了,最近大伯母在給二姐姐相看親事,估麼著也是就這個事兒。”
連城接著道:“好像說二姐姐的親事年前必須得定下來,不然翻過年又長了一歲,更不利於結親。”
黛玉歎氣,為二姐姐即將出嫁而惆悵,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每日朝夕相伴,感情自然深厚。嫁人後連見麵的次數都極有限,光是想想都覺得好舍不得。
“不必擔心,大舅母定會為二姐姐選一門好親。至於洗三禮,無非就是那些東西,比照舊例準備就是,怎麼也不好超過大嫂家的蘅兒和二嫂家的荀兒。最好男女各備一樣,還不知三嫂這胎是侄兒還是侄女呢。”
“嗯,也對,左不過就是小孩子用的那些東西,咱們幾個姑娘家,送彆的也不合適。”
她們幾個未出閣的姑娘能送的其實很有限,無非也就是表一份心意罷了。不過送禮的次數多了也犯愁,送什麼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臘八這天,鳳姐兒發動了,折騰了四個時辰順利誕下一名女嬰。
鳳姐經過了最初的失望,後又重新高興起來。
女兒也不錯,先開花後結果。既然她能生,再生就是,總能生出兒子來。
府裡長輩們對這個女娃的到來沒什麼不滿,反而還挺高興。
幾個月前容氏生了賈珠的第二子,賈家這一代裡已經有三個男孩,來了一個女孩還覺得挺稀罕。
賈赦覺得孫女長得像他,自然就更偏愛一些,早早地就將取名權給奪了過去,翻書查典給大孫女取了個名字叫—賈芙。
賈璉苦嘰嘰沒法兒,隻好退而求其次給閨女取小名,結果還被媳婦兒搶了先。
“我想著女兒家長大了總要秀外慧中,心靈手巧才好,就取這個巧字,巧姐兒聽著比較平常,越平常越好養活。”
賈璉:“……”行吧,你生的,你說了算。
洗三這日,東府賈蓉媳婦兒秦可卿過來看望王熙鳳和巧姐兒母女。
看著搖籃裡睡得正香的白嫩嬰兒,秦可卿的心柔軟成一團。想到自己遲遲不見動靜的肚子,苦澀瞬間爬滿了心頭。
鳳姐兒見狀,哪裡還不明白她心裡所想,就安慰她道:“你急個什麼,總要看緣分的。你看嬸子我,還不是等了好幾個年頭才有了這麼個磨人精。好好養著身體,也彆亂吃藥,該來時自然就來了。”
秦可卿笑道:“但願我也有嬸子的好福氣,我得抱一抱巧姐兒,沾點喜氣兒帶回去,說不準就能給我招來一個。不拘什麼,來一個就行。”
鳳姐兒讓平兒將她床頭櫃抽屜裡的小冊子找了出來。
“喏,將這個冊子拿回去謄抄一遍,原本可記得給我送回來啊,我可就隻這一本。”
“這是什麼?”秦可卿隨手翻了幾頁,見裡麵不隻有文字,還有配圖。正待細看,便被鳳姐兒阻止了。
“回去再看,這裡有些內容你們兩口子自己研究去,說是於子嗣一道上很有些易處。”
好不好用她說不好,反正她照著冊子做了半年就懷了巧姐兒,想來該是有些用處。
“多謝嬸子,回去我就謄抄一份,原本儘快給嬸子送來。”秦可卿大喜,甭管效果如何,總歸是個念想。有了盼頭,做什麼都變得精力十足。
得了份希望的秦可卿用過晚宴早早地回府去了。回去後一頭紮進天香樓的書房中,又寫又畫謄抄起書冊來。
“奶奶,大爺傳話回來,今兒去赴宴晚上回來的晚,讓您早些歇息,不必等他。”
大丫鬟寶嬋輕聲回話。
秦可卿手中的筆一頓,又繼續寫。“罷了,今兒個西府的大喜事兒,說不得他又得喝個爛醉,讓廚房備好醒酒湯和清淡的湯水,放在灶上溫著,隨時取用。”
“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奶奶早些歇息,明日再抄也不遲。”
“嗯,去吧,讓人備水,我要沐浴。”
秦可卿放下筆,揉了揉抽痛的額角,是該早點歇息了。
如今府裡這一大攤子都由她來管,太太自她嫁進來的第二年就當了甩手掌櫃,每日隻帶著小姑吃喝玩樂,賞花赴宴,怎麼自在怎麼過,日子過得瀟灑自在,看得她直眼紅。
隻是苦了她一個,打理偌大的家業和她的嫁妝,每日忙成了陀螺,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不過好在府裡人口簡單,老爺承爵後府裡的宅院又封了一部分,這才容她喘上幾口氣。
不然就憑她這弱柳扶風的小體格,若是管著如西府那邊的一大家子,早就累趴了。
“太太歇下了嗎?小姑那裡呢?”
“歇了,都歇了。我的好奶奶,您就彆操心那麼多了,太太和小姐身邊那麼多伺候的人,穩妥著呢!倒是您自己,也該好好歇一歇了,瞧您最近累的,眼窩子都陷下去了,再這麼下去,身子可怎麼得了?”
寶嬋心疼的都要哭出來了,主子本來身子骨就沒多強健,這一日日熬心又費力的,少有個清閒時刻,再這麼下去,彆說懷孩子了,就是身子骨都要累出毛病。
秦可卿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墨光。
輕解羅衫,將整個身體沉入水中,微閉雙眼,輕聲說:“你下去吧,我歇會。”
寶嬋回道:“好,奶奶歇著,奴婢去小廚房給您端碗燕窩粥過來。”
寶嬋出門時本想喊個人來守門,又覺得沒必要,小廚房離得很近,出門直走拐個彎就到了,半盞茶的工夫就回來了,院子裡還有當值的粗使婆子呢,能出什麼事兒?
這麼想著,就放心地關門離開了。
秦可卿泡在熱水裡,放鬆的精神讓她身心舒緩,幾度昏昏欲睡。
朦朧中,聽到腳步聲從浴房後麵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回來了,挺快的,給我擦擦背。”
秦可卿實在太困了,想著快點擦洗一下就去歇息了,再泡一會兒都要睡著了。
迷迷糊糊地對“寶嬋”說著,疲憊的眼睛都不想睜。
掙紮著坐直了身子,胸前的波濤隨著她的動作顫了又顫,浴缸裡的水也隨之震蕩起來。
秦可卿轉過身,上半身趴在浴缸邊沿,等著“寶嬋”給她擦背。
室內靜了一會兒後,“寶嬋”拿起濕帕子,顫抖著手攀上了秦可卿光潔如白瓷的後背,動作輕柔地擦了起來,這溫柔舒緩的動作更加重了秦可卿的睡意。
擦完後背,又擦脖頸和胳膊,慢慢地向前身轉移。正當“寶嬋”的手準備探向秦可卿的高聳時,院裡傳來了女子的說話聲。
帕子“啪嗒”一聲掉進了浴缸裡,屋裡很快又恢複了寧靜。
寶嬋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擺著一碗燕窩粥和兩個小菜。看見秦可卿的模樣,放下托盤快步走了過來。
“奶奶醒醒,奴婢給您擦背吧,一會兒水該涼了。”
“……嗯?”
她對寶嬋的話有點不解,卻也沒怎麼往心裡去。這會兒她腦子迷瞪瞪的隻想睡覺,想不了那麼多。
當寶嬋的手觸碰到她的後背,秦可卿心裡咯噔一下,瞌睡蟲一下就跑了個精光。
不對,剛才那人不是寶嬋。
這個認知讓秦可卿眼睛大睜,差點驚叫出聲,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寶嬋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忙問:“奶奶您這事怎麼了?可彆嚇寶嬋啊!”
秦可卿眼露驚恐地看向寶嬋,上下牙齒打著顫。“我、我……沒事兒,就是覺得有、有點冷了。”
不能問,不能說,傳出去她就完了。
“沒事就好,奴婢伺候您出浴。”
寶嬋鬆了口氣,剛才嚇死她了,唯恐奶奶有個什麼不好,還好有驚無險。
寶嬋伺候著秦可卿換了寢衣,又幫她膠乾了頭發,扶她上床,安置好後留了一盞燈,就退去了外間。
驚嚇過度的秦可卿胡思亂想了一整夜,第二日就病倒了,病情猛如虎,來勢洶洶。
太醫來時,人已經高燒昏迷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