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眉頭微微上挑,“不用了,老師。”
就在梁楨生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想要再說上幾句的時候,葉青又開口了,“到時候我會親自動手。”
愣了一下,半晌後梁楨生大笑,“行,沒問題。”
可能是上了年紀,比起善於揣測心意,麵麵俱到的小輩,他更喜歡小徒弟這種直來直去的人。
“你要是真能把他身上的毛病給治過來,他爸媽都得親自來感謝你。”
這話似乎有點嚴重了。
葉青蹙眉,她一邊往嘴裡塞了一瓣橙子肉,一邊問:“我看著也沒什麼大問題。”
除了辦事不謹慎以外,其他似乎還可以,畢竟人無完人嘛。
“還沒有問題?”失笑搖頭,接著梁楨生指了指屋頂:“我看他都要翻天了。”
他們一家人雖然都是研究學問的,但對社會上各行業人士並不存在歧視的眼光,明星當然也不例外。
“他找什麼樣的人結婚我們不管,但不能鬨的太不像話。席津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了,自己女朋友說什麼,他那邊就信什麼。”
三言兩語之間跟自己的爸媽鬨翻,到底是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心寒。
提起這個,梁楨生神情之中滿是感慨,“以前小的時候沒看出來,現在長大了發現席津有這毛病,要教也晚了。”
不是很擅長處理這些家長裡短,葉青隻得安慰道:“以後會慢慢變好的。”
已經對此不抱有希望的梁楨生搖頭,“我現在已經不想這個了,我隻希望他以後摔跟頭能摔的輕一點。”
猛然間想起自己的學生也正處在這個危險的年齡段,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梁楨生猶豫了一下,然後說:“現在的人心實在是太複雜了,你以後跟彆人交往的時候一定要注意。”
“喜歡說好聽話的心裡不一定是那麼想的,家庭關係複雜的性格容易出問題,沒有主見的同樣不一定有擔當……當然,這些都不是大毛病,最重要的是,不能找那種太幼稚、動不動跟你甩臉子看的,不然你下半輩子直接就像是多了個兒子一樣,得有操不完的心。”
幼稚……喜歡甩臉子……
不期然,葉青腦海裡閃過的藺池的臉。作為一個大集團的總裁,他完全符合了老師說的這兩點。
沉默了一瞬,葉青忽然來了興趣,“藺池在外人眼裡是什麼樣?”
“他啊……”憑借著幾麵之緣,梁楨生很快就組織好了語言,“從容、果決、心腸冷硬,許老的這個外孫,可比我外孫強多了。”
當年藺家二代一夜之間瘋的瘋死的死,三代壓根就沒能進得去藺家老宅,到最後藺池能夠走上那個位子,想也知道中間發生了多少曲折。
“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梁楨生驚訝。
哪兒跟哪兒的事兒。
葉青失笑,然後搖頭,“沒有。”
“那就好。”梁楨生鬆了口氣,思索了一下,他將自己之前聽到的傳聞講了出來,“幾年前許老給他請了不少心理醫生,這裡麵的事我不說明白你應該也能猜到。”
年紀輕輕的集團總裁,在經曆了家庭的變故之後,就像是一顆蘋果,外表光鮮亮麗,實則內裡已經被腐蝕的差不多了。跟定時炸/彈一樣,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爆發。
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壓力會很大。
聽梁楨生這麼一說,葉青忽然有點錯亂。這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藺池?
奇異的情緒自眼中一閃而過,張了張嘴,葉青道:“我曉得了。”
很快,兩人都沒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話題也從年輕人的情感變成了那些曆史上懸而未決的問題。
越往深處探討,梁楨生的感觸就越深,自己學生的基本功真是紮實的不行,那場景形容起來,跟親身經曆過似的。
像是鄭和下西洋都去了哪個地方,史書上沒記載的她都能知道。偏偏確實有些野史提過一兩句,讓人反駁都反駁不了。
一直到十一點半,被家裡的阿姨催促足足三遍,梁楨生才意猶未儘的停下。
見自己的老師終於肯放人了,葉青不由得輕輕吐出一口氣。
洗漱完回到客房睡下,如此,一夜過去。
第二天清晨七點,葉青準時下樓,在轉角的地方,她遇到了正準備出門運動的孟席津。
頓了頓,葉青率先打招呼,“早上好。”
“大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