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墓碑上方麵容帶笑的男女,葉青輕輕俯身。額頭微涼,緊接著她就站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呼啦”一下,原本隻有米粒大小的雪花,差不多變成了鵝毛那樣,再等一會兒,降雪非但沒有減緩,反而越發的嚇人了。
不對啊,天氣預報不是說到中午的時候,天氣就要放晴了嗎?
滿心滿眼的不解,然而生怕再拖延路況會更差,許立四人趕忙道:“都先回去吧,免得地麵結冰之後不安全。”
“對了,大年初二阿池記得帶你女朋友去祖父家裡拜年。”
“好。”藺池點頭。
大約五分鐘後,一行六人在墓園門口分彆。
又一個小時,等許立他們趕到許家老宅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怎麼樣,祭拜過你小姑和你小姑父了?”自從自己那四個兒子過了五十歲之後,體力精力逐年下滑,掃墓的事就落到了他們四兄弟的頭上。對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許光印抖了抖報紙,並沒有抬頭。
“祭拜過了。”去倒熱水的倒熱水,去暖氣旁邊暖腳的暖腳,許立他們一邊動作,一邊把今天發生的事原封不動的給複述了出來。
“剛好,我們還碰到了阿池和他的女朋友。”
“葉青也去了?”這回不隻是許光印,許正心四人的注意力也跟著轉移。
好吧,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過敏感,他們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真是的,她陪著藺池不是很正常麼?
完全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許立繼續,“對啊。”
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弟,雖然成年之後聯係就逐年變少了,但他們還是希望藺池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糾結了好半晌,許立才遲疑著開口,“有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什麼?”放下報紙,許光印捏了捏鼻梁。
“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抹不開麵子的?”
感覺到祖父語氣之中的隨意,許立神情無奈,“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覺得阿池實在是把他那個女朋友看的太重了。”
這才半年多就這樣,萬一以後栽了跟頭,他恐怕再也受不起這樣的打擊了。
“祭拜小姑和小姑父的時候,阿池甚至都不舍得讓他女朋友磕個頭。到最後還是我們提出來了,葉青才動作的。”
“……”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許正心“噗”的一下就把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
“咳咳咳……”
不止他一個人失態,就連年近八旬的許光印手中的老花鏡也掉到了桌子上。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乾巴巴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葉青這個當小輩的,給小姑和小姑父磕頭拜了個年。”通過自己父親還有三位叔叔變化的臉色裡,許立終於發現了些許的不對,“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
問題大了去了!
嘴角抽動了一下,許正心目光有些古怪:“葉青和阿池就沒有罵你?”
“沒有。”
聽到了否定的答案,許正心不知道該擺出欣慰的表情,還是該表現出自己心中的忐忑。
隻能說,自己兒子的膽子是真的肥。
葉青雖然是藺池的女朋友不假,但也是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按萬物的起源來說,她比整個人類的祖先輩分都高,讓這麼一個存在給自己小妹和妹夫磕頭拜年……想想那個畫麵,許光印覺得自己血壓都高了不少。
“當時你就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聽到這個問話,許立愣了一下。緊接著,另外一個聲音幫他補充完整,“沒有。”
“哦對了,就是雪突然下的大了許多。”
之前一直在屋內各做各的事,沒有注意到外麵,現在聽到這話,許光印和許正心他們都下意識的看向窗戶那邊。
短短一個小時的功夫,積雪差不多已經到成年人的膝蓋了。
這樣正常麼?
當然不。
氣象局壓根沒有預測到現在的情形,之所以會出現,答案也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不是小女兒和女婿已經去世了,被這麼一拜,他們非得折壽不可。現在不用考慮這個了,他們應該想的是,自己來世的運道會不會有損傷。
空氣安靜了兩秒,緊接著,許立四人就感覺到自己父親/叔伯/外公看過來的眼神,讓人後背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