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把她逮捕的、自稱“咒術師”的女人似乎很滿意她的配合,在把她關入監獄後,還給她送來了一身乾淨的簇新衣裙,連包裝袋都沒有拆過。
她抬起頭看著高高的、沒入黑暗的天花板。
怨靈的監獄原來是這樣的……狹窄,貼滿了咒符,垂掛著注連繩。
裡君在這裡確實會受到壓製,但這份壓製力也是有限的,一旦發生了裡君抗拒的情況——憂姬看著椅子下的地麵,那裡一把扭曲的水果刀。
在憂姬試圖用這把小刀傷害自己的時候,裡君伸出手把它擰成了團。
與裝了四具骸骨的清潔櫃和教室相比,憂姬並不討厭這個狹窄的怨靈監獄,她也知道那群人想要殺死她,執行秘密死刑或者直接處決之類的……
但憂姬想,這沒什麼不好的。
裡君是沒有過錯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她在車禍後束縛了裡君的靈魂,讓他沒有辦法釋懷成佛,為了他們幼年的約定而拘束在她的身邊,無法得到安寧和長眠。
也隻有等到她死亡後,裡君才能徹底得到解放吧?
隻要接受了死刑,那所有人就都能得到自由,殺人的罪孽也能得到些許償還,家人會以為她是意外逝世……
憂姬覺得胸口一片沉悶,隻好小口地喘息。
既然這就要與世永彆,憂姬也不想再穿著沁滿血腥味的校服了,她索性換上了這件不大合身的裙子。
吊牌也沒摘,大概是個挺昂貴的牌子?
失去自由反而讓憂姬好受了一些,此時的她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在確定了短暫的未來後,那因為恐懼和痛苦而混亂的心靈反而安寧了下來。
憂姬感到了困倦。
距離她殺死那四個人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人生的結局就在眼前,一直以來的困擾都不複存在,剩下的隻有無儘的疲憊和放鬆。
憂姬縮在凳子上,雙手抱膝,以這種彆扭的姿勢,陷入了昏睡。
*
這是做夢了嗎?總不至於是那些咒術師的術式吧。
當意識從朦朧中脫離後,乙骨憂姬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陌生的大廣間,除了做夢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解釋來。
死期將至竟然會做這種夢……也許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一般的寬慰了。
這間寬闊的廣間非常古樸,隱約能望見門外層層疊疊的拉門,打過蠟的木製地麵光可鑒人,憂姬赤足站在冰涼的地麵上,身上穿得還是那件尺碼偏大的白色長裙。
憂姬看向不遠處連接著屋舍的庭院,庭院裡是一片茂密的樹林,但站在室內的她卻聽不到任何的林聲鳥鳴,天地間好像隻剩下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好安靜啊……
不,這都稱得上是死寂了。
“這裡是……”憂姬終於從怔愣中逐漸醒過神來,她下意識呼喚道,“裡君,你在這裡嗎?”
沒有回應,無法感知,裡君不在這個夢境裡,憂姬隱約察覺到了一種與外界隔了一層膜的不適感,雖然足夠平和,但這個夢境卻讓她本能地感到了不舒服——
“小姑娘,你在呼喚你的斬魄刀嗎?”
溫柔的聲音突然憂姬身後響起,她心中一驚,猛地過轉身。
就在憂姬身後的不遠處,一位青年不知何時跪坐那裡桌案後,他麵帶微笑,琥珀色的眼眸隱含笑意,正透過略顯沉重的黑框眼鏡望過來。
這青年有著深棕色的短發,身上還穿著鄭重又傳統的黑色和服,桌麵上的紙筆應該都是練習書法的文具,它們和這個青年的氣質非常契合……也包括這個廣間與庭院,他們都是一體的。
憂姬愣愣地看著這個夢境中的虛構人物,下意識問道:“很抱歉,但是你說的斬魄刀……是什麼?”
青年似乎沒想到憂姬會問出這個問題,他露出有些訝異的神情,但是仍然友好地看著她,十分耐心地解釋:“你現在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裡,很有可能就是斬魄刀的能力體現——莫非你還是真央的院生嗎?那麼,我指的就是你剛接觸到的‘淺打’。”
憂姬其實沒聽懂這人在說什麼,她有些局促地扯了扯過長的袖口:“可是這個夢境……不是我的嗎?”
“哈哈哈……並不是這樣的。”青年忍俊不禁地輕聲笑起來,隨後他溫聲道,“這裡確實是我的夢境,而且是在我構築完畢後,你才落進來的,因為我的能力有所觸及這方麵,所以能肯定這一點。”
此時的憂姬當然想不到自己通過夢境鏈接上了另一個世界,她隻以為這是自帶劇情的夢,於是本能地道歉:“對、對不起。”
“沒關係的,你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能力吧,會出現什麼意外都不奇怪,我在真央的時候也曾錯漏百出。”
青年這麼溫和地寬慰,隨後又笑道:“這麼算起來我也算是你的前輩了,我是五番隊的四席、藍染惣右介……你的名字是?”
於是憂姬小聲道:“乙、乙骨憂姬。”
這個夢好真實啊……簡直就和那些角色扮演遊戲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根據獨眼貓采訪,原著乙骨的咒靈還弄死了幾個咒術師,最後沒辦法了讓五條來處理這件事;這裡變動一下,因為已經搞死了幾個人,憂姬把裡君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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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條前先見藍染,沒想到吧五條老師,我的第一個老師是異世界眼鏡仔噠!
藍染現在還沒混到五番隊的隊長,憂姬也沒混到咒術高專的學籍,大家都是剛起步。讓我們珍惜現階段假情
假意假溫柔的藍染,以及還在弱氣期十分好欺負的憂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