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停止,等待著對方先說,然後房間內理所當然地陷入沉默,半晌後,夏油傑失笑:“真是……你先吧。”
憂姬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城主夫人好像認識我,她對我幾乎沒有距離感,對一個陌生人——即便是有可能解決難題的巫女,這也太親密了。”
夏油傑很高興憂姬能認識到這一點,謝天謝地,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和一個木樁子交流類似的問題,危險人物可是不分性彆——
“夏油先生一定很懂這樣成熟的姐姐吧!”乙骨憂姬理所當然地道,“昨晚夏油先生都在,你覺得她是想做什麼呢?”
夏油傑:“……”
夏油傑沉默了許久,這才慢慢問道:“我有一個問題……憂姬,為什麼你覺得我會很擅長?”
憂姬:“盤星教那種邪/教不都是騙財騙色的非法組織嗎,你既然是教主的話,那玩弄無辜女性的感情——”
“停一下!”夏油傑不可思議,“我在你這裡的道德水平到底是有多低劣啊,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喜歡這種事情!而且那還是已婚的女人!”
憂姬:“我以為你是不會在乎他人法定婚姻的那種……法外狂徒?而且新聞上不是都說——”
“盤星教是合法盈利組織!所有資金都來自合法渠道!我們甚至還會交稅!沒有任何性侵害或者感情欺騙!!”夏油傑忍無可忍,“就算我確實不在乎普通人的婚姻合法性,但我怎麼可能去玩弄猴子的感情!”
乙骨憂姬雖然不再反駁,但保持懷疑態度:“哦……”
夏油傑:“……”
夏油傑捂住了臉:“唉,算了,我為什麼要和你爭這種事——你說的都有道理,那個什麼夫人確實古怪,你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嗎?”
這一回憂姬很確定:“沒有,不論是在哪個時代。”
“這樣麼……”夏油傑沉吟。
那就必須要考慮那種事的可能性了,正好這對城主夫妻的相處很可疑,他們極有可能都不是人類。
夏油傑回憶起他所見過的那些事例:“憂姬,我認為她應該對你本人產生了興趣,她應當是想要用你做些什麼,以此來滿足她本人的欲望。”
憂姬非常驚訝:“因為我?可就算夫人是女性同性戀者,她為什麼會看上我?”
夏油傑:……
夏油傑:“先不提你為什麼會直接聯想到同性戀,我就當你這是在國外待久了……總之,請不要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也許是因為咒力都來自於人類的負麵情感,咒術師這種存在就很難與其他的能力者一樣純淨,他們的力量往往是混沌的,糅雜了個人特質後又衍變為複雜詭譎的咒術。
但乙骨憂姬確實是不同的,她身軀中湧動的力量非常純粹,甚至帶著“潔淨”與“純白”的意味——憂姬任然是咒術師,她本該也是“混沌”的,但她把自己割裂了。
根據夏油傑在這段時間內的觀察,乙骨憂姬似乎把她的正麵力量和負麵力量涇渭分明地劃開了,迄今為止她幾乎一直在使用前半部分,而後者就像是被封印在她的體內……
但這並不意味著憂姬從未使用過另一半力量,當那隻名叫“祁本裡君”的咒靈存在時,它就是負麵力量的完美載體,而當咒靈被解放後,憂姬的負麵力量就被她本人深藏,平時會彆扭地轉化為正麵力量使用,隻在極限狀態時才會不加掩飾地爆發。
也許這也是乙骨憂姬無法再捏出咒靈的原因?
夏油傑是這麼猜測的。
這種假象所導致的後果也是十分奇妙的,這讓乙骨憂姬看上去倒真的像是侍奉神靈的純淨巫女,力量和外表上的雙重假象就讓她理所當然地吸引邪祟。
這真是……
“我的意思是,這裡的妖邪可能會想要你的身體。”夏油傑咳嗽了一聲,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不論是吞噬還是作為祭品,純粹的力量向來都很受歡迎,而且女性的軀殼還掌握著孕育生命的力量,這是男性軀殼無法替代的。”
乙骨憂姬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望著少女乾淨的雙眼,夏油傑心底莫名地升起一陣彆扭,隻恨咒術高專不在這裡,否則這些事情就該由老師和校長來管——這都關他什麼事啊。
也就在兩人對著行李箱苦思冥想的當頭,門外突然響起了侍女的聲音——結界裡能聽到外界的動靜,而反過來不行。
“巫女大人。”侍女呆板的嗓音平鋪直敘道,“城主大人已經離開,夫人邀請您共進午餐。”
這就來了嗎,真是迫不及待啊……
夏油傑冷笑一聲,但隨即他就和憂姬驚恐的眼神對上了。
夏油傑詫異:“你不會害怕了——”
“她為什麼要特意說‘城主大人已經離開’!”憂姬用一種呆滯的眼神望著夏油傑,“城主在不在,難道會影響她接下來想要做的事情嗎?”
夏油傑:“……”
半晌後,夏油傑乾巴巴地道:“要是你猜對了……呃,注意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