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姬一直覺得,妖怪這種生物,應當是依托於人類社會而存在的。
就像是詛咒和咒靈一樣,不論是什麼妖魔鬼怪,說到底都是富集了超常力量的存在,就像是咒術師之於咒力,通靈人之於巫力,隻不過妖怪會更像是咒靈受肉,而且妖怪還能生育繁衍,把他們富集的力量傳給子代。
不過這些邪鬼也好,妖怪也罷,到了現代社會時都逐漸消亡了,隻剩下潰散的力量,與人類的負麵情緒一同構建成詛咒。
也隻有古老的年代才能養出妖怪這種特殊存在,人類的苦恨足夠生出百鬼橫行……
簡而言之,整個趨勢就是從高魔降格成低魔,尤其是到了近現代的工業社會,超常的力量被最大限度地壓製,甚至隻要一個天元結界就能確保一個小島國的安全。
這個趨勢本來是很叫人喜聞樂見的,直到新的六眼在五條家誕生,再次點燃了新時代的火焰,這幾乎就是漲潮前的預兆,在五條悟出生之後,咒靈和詛咒又興盛了起來。
憂姬在看到這段記載的時候是十分震撼的,她真的沒想到她五條老師還能在這裡也刷一刷存在感,不愧是“最強”,真是無處不在的男人。
不過如今的憂姬還被困在戰國時代,也沒法給她的老師發郵件谘詢,隻能親自去收集本世界“五條”的情報,期望著這個和人見城相對的勢力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而在提供信息這一點上,人見城的武士npc就非常好用了,他們對於憂姬的提問基本上都會給予回答,弄得憂姬都有一種對著siri問維基百科的錯覺——再次感謝潮人五條悟,在憂姬被時代反複拋接球、屢次丟手機後,都會記得給她補一個最流行的新款。
“……這麼說起來,我的新手機是不是又浪費了。”憂姬悲傷地摸了摸口袋,裡麵隻封著一張無用的黑卡。
蝦油球:“你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手機?它不是在掉到水裡的時候就碎了嗎?”
憂姬非常痛心,結束了這一次的慣例探索,當她回到城主府邸時,卻發現府中反常得熱鬨,各方能人之間似乎在比試著彼此的力量,爭著要弄出一個排名。
先前應召來到人見城的巫女算是第一批,現在城主帶回來的巫女又是一批,新人和老人之間的紛爭本就在所難免,更何況還是城主有意引導。
妖怪已經被消滅,留下再多的人也沒有什麼用處,那些失敗的巫女隻能含恨離去,收一筆不低的感謝金,然後被侍衛們客氣地送到城門口——能平平安安地離開這座詭異的城池,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如此,到了最後,城主府內就隻剩下兩位除妖師和最強巫女與她的同伴們,後者當然是比賽第一,而前者則是因為族人儘數死於鬼蜘蛛之手,城主感念除妖師的恩德,願意奉養遺孤。
直到此時憂姬才明白過來,這對城主夫妻好像是在心照不宣地打擂台,做妻子的那個一眼就選中了她,而丈夫則淘換了一批人,打算靠比賽篩出了其中的最強。
按照套路,接下來就是要夫妻對抗了,他們選中的巫女也將爭奪那什麼“四魂之玉”的歸屬,當然憂姬對這個咒具完全沒有欲望,她更想要解開城內的謎團,但她還是弄不明白——為什麼求子需要最強的巫女?
不過在憂姬找出問題的答案之前,她就先見到了城主選擇的巫女,那竟然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滿心的想法都天真地寫在臉上,活潑又美好,是那種沒有陰霾的善良姑娘,而且她穿著……國中製服。
憂姬大受震撼:“現、現代人!”
巫女小姐更是瞪大了雙眼,她瞅著憂姬身上那套現代又乾練、甚至稱得上時尚的黑衣套裝:“你、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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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就是穿過‘食骨之井’才來到這個時代,現在的目標是收集‘四魂之玉’!”
日暮戈薇興奮極了,對著剛見麵的陌生少女直接交了底,毫無戒備和保留:“好難得啊,還有第二個人可以穿越時空——而且憂姬小姐還不需要借助特定的場所,隻需要‘水’就能做到。”
繼溫柔姐姐之後,憂姬再次被元氣妹妹衝得迷迷糊糊,她盯著戈薇挽著她的手,羞澀而拘束地道:“不是的,我的能力是無法控製的,所以我其實也很困擾……請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戈薇是咒術師嗎?還是彆的能力者呢?”
“好的!憂姬!”戈薇先爽快又親密地換了稱呼,隨即才有些疑惑地道,“我勉強算得上是巫女吧……不過‘咒術師’和‘能力者’是什麼?也是一種類似除妖師的職業嗎?原來憂姬也是有家族傳承職業的啊!”
憂姬心中一凜,她下意識和夏油傑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才繼續問道:“那麼,戈薇見過‘咒靈’嗎?”
“是‘死魂’的意思嗎?”戈薇有些迷惑,“現代社會好像沒有了吧,但是在戰國時代還是很常見的。”
憂姬終於能確認了——日暮戈薇,是從另一個“未來”抵達戰國的,而在她的未來世界中,既沒有咒靈也沒有咒術師,甚至幾乎沒有能力者或者超凡的力量,戈薇的家鄉世界正在趨向於穩定平凡。
可是戈薇還是通過特殊的渠道抵達了戰國,抵達了憂姬曾經來過的地方。
這是不是說……不論是哪個未來時間段上的世界,都來自同一個過往的曆史?就像是樹乾和它的樹枝一樣,從“戰國時代”這個主乾中,分出了憂姬的“原世界”、戈薇的“原世界”,以及有著乙骨憂太的世界。
那些分節點……
是“星漿體事件”!沒有錯了,憂姬和憂太世界的分節點應該就是這個,但是……他們的性彆又是相反的,這又要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