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太陽和煦而溫暖,照得小院內外暖融融的,在送走了滿臉寫著父辭子笑的加茂悠仁後,黑崎一家就一同上門拜訪,年紀小一些的兩個女孩圍著織姬轉,黑崎一心則和乙骨憂太聊起了咒術師們的動向。
憂姬站在台階上曬太陽,而同為病號的黑崎一護就靠在牆邊,但看上去精神不錯的樣子。
黑崎一護的狀態恢複得不錯,而且他也從失去死神之力的變故之中走了出來。
在守護空座町一役中,黑崎一護用出了他最強的攻擊“無月”,而作為代價,他講徹底失去自己的力量,而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沒有退縮,繼續無畏地前進。
當然,最後的結局是好的,勇敢的少年和夥伴一起擊退邪惡,守護了家園。
雖然已經無法再使用超凡的力量,但黑崎一護卻表現得十分樂觀:“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我保護了空座町,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因為失去了死神的力量,黑崎一護已經看不到靈魂了,假如此刻的憂姬不是暫時寄居在自己的斬魄刀中,這位熱血學弟也看不到她的靈體。
關於此刻憂姬的狀態,其實還是脫離身軀的靈魂,隻不過她暫時寄居在自己的斬魄刀,這個原理就和義骸差不多,憂姬和校長也學到了一小手,本能地就開發出許多使用斬魄刀的方法,但由於針對靈魂的限製,龍樹菩提隻能承載憂姬一人。
……也許在某些條件下再加一個乙骨憂太。
“是啊,隻要能保護內心想要守護的東西,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憂姬其實挺認同學弟的觀念(少年漫主角の意誌.jpg),假如能重回平靜,那麼用這身力量去換取也未嘗不可,可惜這世上並不存在一錘子買賣,想要保護家人和朋友,她還得繼續戰鬥下去。
“不過這個世界還是很危險,我現在哪怕隻是看到那些和詛咒師、通靈人有關的新聞,都希望自己還有曾經的力量。”
黑崎一護果然也這麼想,他甚至因為這個想法而產生了罪惡感:“前輩,我是不是已經被強大的力量俘虜了?不甘心失去,想要掌握強大的力量,本能地希望追逐更強大的存在,就像是……藍染惣右介一樣。”
憂姬當然不這麼想:“不,既然你都覺得這一切是為了守護,那麼你就已經和藍染不同了,他對於力量的追逐已經到了極限,最後又被崩玉拒絕,這才讓他的進化徹底崩潰。”
當然,就算藍染還能使用崩玉,他也逃不過憂姬的術式,從鏡花水月被顛覆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失敗。
“被崩玉拒絕……”黑崎一護沉默許久,突然道,“前輩,崩玉能夠察覺人心,也能催化靈魂的進化,讓它們得到最渴望的東西,有沒有一種可能,藍染的內心也存在著某種回歸平凡的渴望?”
憂姬一愣,隨即有些驚訝地看著黑崎一護,沒想到這位學弟竟然會去深挖藍染的內心——像是她這樣笨拙的人,這麼多年來已經被藍染整懵了,早就放棄了這種高端操作。
“我也和浦原先生說過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也沒有給我肯定的回答。”黑崎一護靠著牆,慢慢蹲下來,“一直以來,藍染都站在最巔峰,他會不會在某一刻,產生過變得平庸、尋找同類的念頭?”
憂姬也在台階上坐下,眯著眼睛,看向天空的太陽:“……也許吧。”
也許藍染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憂姬不會去體恤那些手下敗將的心情。
“唉,不說那些了,總之前輩能恢複真是太好了。”黑崎一護抬頭看天,神情也逐漸放鬆下來,“畢竟你的靈魂還在崩玉中停留過,我現在回想還真是十分凶險,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嗯……有點像是被火焰灼燒?”憂姬努力回憶,儘量真實地描述,“不過感覺沒有那麼痛苦,會比真正的燒傷輕微許多,但因為持續的時間很長,所以很折磨人。”
黑崎一護十分感慨:“幸虧前輩能進入‘刃禪’,找到斬魄刀的真名,否則我們就都危險了。”
憂姬沉默片刻,很誠實地道:“確實,最後的成功有些僥幸,那個時候我差一點就放棄了……不過不論如何,現在的藍染一定比那個時候的我更加絕望。”
黑崎一護警覺起來:“藍染他……?”
乙骨憂姬沒覺得不對,還認真地解釋:“他被關在我的領域之中,就等於陷入了永恒的虛無,時間的流動都會停止,隻有意識被困在永遠出不去的虛空裡。”
黑崎一護悚然:“‘永遠’是……?”
乙骨憂姬眉眼彎彎地對他笑起來,像是溫柔的姐姐在安慰被恐怖故事嚇到的小弟弟:“不過這樣的囚禁也有停止的時候,等到我不得不死亡的那一天,我會帶著藍染惣右介一起消亡——請放心,我不會給他逃走的機會的。”
“哦,這樣啊……”
黑崎一護的表情逐漸空白,他下意識地往邊上縮了縮,正好和不遠處的老爹對上了眼神。
而此時此刻,黑崎一心也同樣看著兒子,顯然他也聽到了憂姬的真誠獨白,於是用如出一轍的神情表達了內心的驚悚。
*
滅度伽藍殿
憂姬獨自陷入了自己的領域,從幽深的穹頂開始,她不斷地下墜,終於踩在了某個虛空的支撐上,在這裡她可以看到伽藍殿的最深處——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無形的隔斷豎在她的身旁,為她劃分出兩個在概念上“無限”的區域,在這兩塊區域內,時間是靜止的,空間是無限的,與世隔絕的因果律鎖住了其中的囚徒。
一邊是詛咒師夏油傑。
很遺憾,這麼多日的禁閉並沒有讓他徹底瘋掉,而是仍然保留著清晰的理智。
披著袈裟的男人盤坐在虛空地麵上,垂首正坐,身邊是咒力翻滾,這讓他看上去像是在進行著某種另類的修行,而不是深陷無間不得超生。
憂姬怔了怔,發現上一次五條老師帶來的平板和零食都不見了……大概是裡君把外來物“刷新”掉了。
這樣看來,在這個空無一物的地方,唯一能做的事情似乎就隻剩下修行,沒辦法了,等五條老師的下一次探監吧。
憂姬安靜地望著這個囚徒,過了一會兒後,她才轉開了視線。
另一邊就是藍染惣右介了。
雖然同樣被關在伽藍殿裡,但夏油傑和藍染惣右介所處的空間是不同的,隻要憂姬不同意,他們就永遠都不會跨過阻隔相互接觸。
而和先來的夏油傑相比,後來者藍染的狀態竟然要更適應一些,此時此刻,這家夥竟然在……
練字。
是的,藍染正在練字,他坐在桌案前,提著筆就往紙上潑墨。
憂姬曾在夢境世界多次見過這一幕,而現在的藍染竟然把自己的力量疊加在了限定的空間內,模擬出了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