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央忍不住翻白眼,推他肩膀,“敢情你剛剛還不打算讓人家過來啊?”
衛燼還真勾唇“哼”了聲:“嗯,是有點。”
“你、你你......”薑央氣得肝顫,捏拳捶他。
衛燼也不惱,笑著將人摟入懷中,撅起嘴,也不管什麼地方,逮著就是一頓親,嘴裡還不忘提醒:“你可千萬仔細著些啊,打疼了我不要緊,傷了你的寶貝孩子,可彆反過來埋怨我。”
喲,還學會拿寶寶來威脅她了?
薑央捶得越發凶狠,索性抱住他,以賴治賴,“就怨你就怨你,我就怨你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夕陽餘暉染鍍她眉眼,精致的罥煙細眉挑到最高,每一根毛都寫著囂張,全然不把他這個天下之主放在眼裡。
衛燼咬牙恨恨,是啊,能怎麼著呢?自己捧在心尖尖上寵出來的人,把她怎麼著了,最後折磨的還不都是他自己?
但是吧……
衛燼舔了下唇角,掐著她柔軟的麵頰,輕輕撚了撚,似笑非笑道:“阿寶懷上龍嗣,是國之大事,萬萬輕視不得,再在皇宮外頭待著,多危險啊?我可不放心。皇祖母、朝堂眾臣,甚至天下百姓,他們也不會放心。這原本我還打算趁這幾日清閒,帶阿寶去西湖邊走走、看看,現在嘛……”
他停頓片刻,眼角眉梢都寫著深濃的遺憾,可出口的話,語調卻分明幸災樂禍:“還是早些回宮的好。”
像是被一記焦雷正中天靈蓋,薑央整個人都懵了,這才驚覺,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她來臨安是為何?不就是為了去西湖泛舟閒遊,看映日荷花彆樣紅的嗎?如今身子好不容易養好,荷花也到了繁盛的時候,她卻去不了了?
“你……你你是故意打擊報複!”薑央柳眉倒豎,拿食指戳他良心。
可衛燼壓根沒有良心,完全不怕她戳,翹起下巴反問:“我哪裡打擊報複了?我方才說的話,可有一句不在理?”
這倒是真沒有。
她肚子裡的寶寶既是他們的骨肉,更是北頤未來的主人,自是再小心也不為過。再繼續待在臨安,倘若真有個不測,這責任誰擔得起?
可是、可是……
薑央咬著牙,眼刀子利得能把他捅成篩子,低頭再撫自己的小腹,竟同衛燼生出同樣一種鬱悶之情,“他也太沒眼力見兒了,早不來晚不來,偏挑這時候來……”
那廂衛燼早已坦然接受這一噩耗,這會子人淡定不少,端起案頭的茶盞閒閒抿了口,還能反過來安慰她:“所以我都說了,這臭小子‘未長眼’。”
薑央:“……”
想起上回鬨出懷孕烏龍時,某人給寶寶取的名字,她眼底盛滿鄙夷。
卻是難得沒有反駁他。
於是多年以後,衛章彥寶寶念起自己的名字,總是愛拽著母後衣角,好奇地問:“母後母後,為何父皇要給我取這麼個名兒啊?”
每到這時候,薑皇後都會格外溫柔地撫摸他圓滾滾的小腦袋,望著他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一本正經地回答:“因為這個名字寓意很好啊。你瞧,這‘章’,是指‘詩詞文章’,連上後頭的‘彥’字呢,就是在說你文采斐然。我的彥寶寶啊,可是在父皇和母後的萬般期待下,降臨這個人世的。”
一番話說完,她臉都不帶紅的。
在父皇和母後萬般期待下降臨人世的衛章彥寶寶眨巴眼眨巴眼,邊點頭,嘴裡邊念叨:“文采斐然……”
舉起手裡新發下來的答卷,他一一視線掃過上頭一排整齊鮮紅的大叉,最後停在太傅寫的那句“你可真是個人才”的批語上,眼睛蹭地亮起,恍然大悟道:“原來太傅真是在誇我。”
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