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支持喔! 二十兩銀子!
直叫陳桂香眼睛都瞪直了。
捂著銀子的手抓得緊緊的, 心中狂喜!
暗道這賀雲珍簡直是隻抱著金蛋的母雞, 屋子裡還不知道有對麵值錢金貴物什呢, 賀家人竟然對這個女兒這麼好,人參片都都送了過來!
嘗到甜頭的陳桂香恨不得直接把賀雲珍的嫁妝全部搬過過來放自己做屋子裡,
那丫頭是個心奸的, 房間十幾紅木箱子全都鎖得緊緊的。
真是半根毛不拔!
賀雲珍剛嫁過來的那幾天, 陳桂香表麵上對她還不錯, 其實也是一個試探的階段,畢竟多少有些忌憚對方的家世。
後來大致摸清楚了賀雲珍的性格,知道這是個驕懶小姐,柔柔弱弱的無用。
陳桂香在訓斥了她幾次, 見人家著也隻忍著沒敢反駁, 她就漸漸放開了,也不再因為賀雲珍有個做官的爹而害怕。
薑彤穿過來之後, 沒勁兒跟個狹隘的寡婦計較太多,大多都裝聾做瞎。
而次種種,加在一起, 不僅沒讓陳桂香有所收斂, 反倒越發得寸進尺。
所以這次, 才敢堂而皇之進薑彤房間偷拿東西, 完全不覺有什麼。
什麼都不用付出,白得一筆錢財, 真的能誘發人的貪婪之心。
賣人參片得到了二十兩銀子還拿在手上, 陳桂香心裡已經謀算著賀雲珍的全部嫁妝了。
她隻知跟身邊一些拿了兒媳婦嫁妝的那些人相比, 卻又忘了彆人家是個什麼情況,而賀雲珍家又是個什麼情況。
這時候都是信奉那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話。
一點不參假,實實在在字麵上的本意,連形式上都做得很足,嫁女兒的人家是真的會在女兒出嫁當天,新娘子被背出門子的那一瞬,朝地上女兒身後,狠狠潑上一盆水,以此來表明這個女兒從今以後就是彆人家的了。
女兒不承立門戶,不得重視是常態。
平常人家,女子出嫁一般,能有什麼嫁妝。
好一些的,能得兩個紅木箱,兩身到四身衣裳,兩雙鞋就頂夠了。差點的就更不用提了,一個光人過來夫家也不罕見。
所以當初賀雲珍的十六抬嫁妝一進入燕子巷,才驚得眾人說不出話。
當初燕子巷熱鬨得不得了,哪個女人男人不嫉妒得眼睛發紅。
之前賣豆腐的劉嬸子說的婆婆拿兒媳婦嫁妝,人一句話不敢說,也確有其事,但他人家的嫁妝,不是兩匹布而已。
陳桂香拿這這個當例子,妄圖去貪賀雲珍的嫁妝。
真不知該說她愚蠢還是惡毒。
城東頭燕子巷這片地區,大多數都是一些貧苦清貧的人家。
雖說萬安縣富饒,但那隻一種明麵上代表的光鮮的一類人,而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窮人貧民占大多數。
彆看盧景程是秀才,除了得些人的尊重,卻有什麼用。
文化人的確能得到尊重,但那也隻是一句麵子上的應承,實際上又有什麼呢。
大家都樂於討談論一下些窮秀才微末時被人看不上多年後高中狀元金榜題名的勵誌故事。
然現實中更多的實際情況是,家境窘迫的秀才,迅速利用這個新鮮出的身份,為自己謀取一門有利的婚姻,能短時間內迅速翻身。
這樣的的例子不少,一般這樣的人結親的對象都是妻家較為富裕的。
盧景程顯然就是這樣的例子,但說起來他親事還要更高了一個層次。
因為他跟官家人結親了。
這才是讓身邊人跌破眼鏡的原因。
窮秀才取個有錢商人女色不稀奇,但能娶到個官小姐,真真是有本事了。
時下,婚配結親首要看的,最重要的一個就是門第相當。
門當戶這個詞絕不會來得無緣無故。
男女兩方還未相看之前,頭一個打聽問的,第一道門檻。
就算門戶。
不是一個階層,能結成親的,幾乎沒有,少之又少。
而盧景程能結成這門親事,實在是他自身太過優秀,優秀到能讓對他的知根知底的周夫子能夠放下第一條門第差彆,給他保了媒。
因為知道此子絕非淺池裡的小魚蝦,他有一飛衝天的實力。
男人能看到的是這些,卻忽略了另一些事,賀雲珍,她握不握得住這個男人?把不把得住這個家庭?
顯然她不能。
所以她的結局讓外人唏噓,讓親人傷痛。
陳桂香揣著一包銀子回了家,撥出來五兩,剩下的全部拿到自己櫃子裡鎖了起來,然後又喜滋滋出門。
她去了賣豆腐的劉嬸那裡,劉家的豆腐現在都是劉嬸基本的兩個媳婦在賣。
劉嬸自己,就坐在後門門廊處,翹著腿,嘴裡磕著瓜子,一邊唾沫橫飛地跟走廊對門家的婦人說閒話。
一見陳桂香過來了,連忙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瓜子殼,咧著嘴笑道:“這會兒子有事,改日在跟你掰扯。”
“喲,想是有什麼急事呢。”那人一邊說一邊眼睛飛快往那邊瞟,“那個不是盧寡婦麼,秀才的娘?”
劉嬸才不會跟這些好打聽的老娘兒們多說,轉個背往陳桂香那兒去了。
“等你多時了,老姐姐,咱們這就去吧!”說起來,劉嬸的年齡還比陳桂香要大上幾歲,叫得這麼熱心竟是不尷尬。
如此,兩人便一同去了回鳴巷。
回鳴巷的地段可不錯,這裡的宅子也建得漂亮。
有什麼回字形小院子,呂字形的院子院子。
青瓦白牆,亮堂規整,瞧著就心裡舒坦。
燕子巷跟這裡沒法比,這裡住的都是生活不愁,略為富裕的人家。
陳桂香不太出門還不太懂,劉嬸是個愛四處跑的,知道的更多,這會兒正跟陳桂香說著自己知道的
“住這塊的人可比咱們那強多了,你瞅瞅多那宅子漂亮。喏,看見前頭一家沒,二進的院子,就是街口開小酒樓的那家人,我上次還看見了呢。錢婆子家往前走第五家,她家也是個兩進的院子,因從彆的地收過來的孩子一般來說都要先養幾日,拾掇乾淨了才敢帶到大戶人家讓太太們過目挑選,所以她這房子不小,才能住下這些人。”
住宅最是講究,什麼樣的身份住什麼地段。
像是這回鳴街住的都是一些有幾個小錢但卻沒什麼社會地位的中層百姓,更有錢的大鄉紳富豪了可不在這塊。
而燕子巷就更是點小人物居住的地點了,做生意莫小商小販居多,就像陳桂香就是自己做鹵菜賣的,在那住了好多年。
由此可見,盧家的家底是非一般的薄。
在盧景程沒有考上秀才之前,基本就和劉嬸家條件差不多。
陳桂香一邊走一邊心中想,不過是些小人物卻能住這片的好房子,她兒子是秀才,那般會讀書,將來肯定更不出息,為官作宰也未可知,如今卻還能窩在燕子巷那點小地方,想想都讓人難受。
不過片刻,兩人就到了一座宅子前麵從此側門走近了,敲了敲門。
幾息後,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來來門,探出一個腦袋來。
脆生生問:“你們找誰?”
劉嬸一張臉笑成了些朵菊花,道:“小丫頭,我們來找你們錢媽媽,你去通知一聲,就說是豆腐家劉嬸。”說罷從衣兜摸出一把瓜子塞給那小姑娘。
小丫頭八九歲的年紀,頗會看眼色,打量了兩人幾眼,才說:“你們等著,我去叫錢媽媽。”然後哐當又關上門。
陳桂香撇撇嘴,跟劉嬸咋舌:“一個牙婆,這麼大的牌麵?”
“哎喲這話可彆亂說,人家門前呢,老姐姐你不知道,你可彆小看錢婆子,她做牙婆十多年,在這萬安縣裡可是有口碑的,許多大戶人家的內眷都說得上一兩句話!再有,就錢婆子的小兒子,前段時間才被她走了門路,送到衙門李師爺當個小徒弟帶著,不定日後就出息了。”
陳桂香呐呐,轉頭又酸起來,一個師爺的跑腿徒弟算什麼出息,做的都是些低下行當,卻都住大宅子,身邊還有丫頭奴仆伺候。
一就這短短的功夫,到叫陳桂香心中越發起了要搬家買個新宅的念頭。
之前盧景程娶妻子時陳桂香都死不得錢,這省那摳,最後花了比小錢,把那小院子外表拾掇了一番。
彆人想從陳桂香手中掏出一個大錢都難,但盧景程是除外,特彆是現在,她看著一些不如自家兒子人生活得這麼好,心頭在滴血,覺得委屈了自己兒子。
等了一會兒,門又被打開了,這次小丫頭沒說什麼,直接領著人進去。
四四方方的院子裡,裡麵有不少人,兩人一進去就聽見說話的聲音。
抬眼一看隻見一個穿著蔥綠上衣深藍色長裙的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根藤條鞭,沉著臉訓斥前方十幾個大小不一麵黃肌瘦的女孩。
幾分鐘後,從正房正廳走出來個人,四五十歲的樣子。
眯眯眼,一臉精明模樣。
“哎喲,劉妹子過來了啊,快進來說話。”錢婆子上前,臉上堆滿笑意,視線不著痕跡掃了一圈陳桂香。
“這個是盧家太太吧,劉妹子之前和我打過招呼,說您摸買個丫頭,真真趕巧,我這正上來一批人呢,進來坐,我讓她們都上來。”
陳桂香被人一句太太叫的渾身舒泰,聞言就跟著人家進屋,剛落坐,又有些小呀投了比上了茶。
神婆子對這人耳語幾句,小丫頭點方頭,不多時,方才外圍院子裡訓人的綠衣女人,帶著一溜十幾個丫頭進了屋子。
排排站好,個個低垂腦袋,安安靜靜。
好東西過了她的手,照她的意思說法,女人吃了再好的東西也是浪費,沒那個必要。
所以好東西一向是放在櫃子裡鎖起來,偶爾拿出來給兒子吃亦或是拿去換錢。
薑彤就是不在乎一點吃的用的,卻也實在看不慣陳桂香這做派,模樣。
也不想再順著。
有時候真的想不通得緊,她自己身為一個女人怎麼能這般看不上女人?
喜兒機靈地很,得了薑彤的意,抱著東西飛快拐個道,去了小姐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