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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賀雲珍,相公讀書去了日日都要想念。
換做薑彤, 她想念不來, 也不想人家回來。
但這是屁話,這裡是盧景程的家, 要走也隻有薑彤走的份。
薑彤愁得頭疼,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這對方。
一是個古代的, 可能文縐縐的男人。
上輩子讀書的時候,薑彤總對“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印象深刻,導致她對古代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什麼好感,加之後來閒暇時間看多了電視劇,裡頭的文弱書生大多也是以一個反麵形象出現,就更存了些偏見。
這個時代,市麵上也有那這個娛樂消遣的、上不得台麵的書,那些個話本子裡,每每都是一些落魄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 內容不提也罷,儘是男人們眼中的風流韻事, 或幾女爭一夫或是浪子回頭妻子原諒之類的戲碼。
薑彤對此嗤之以鼻,沒有這麼惡心人多的。
現在可好,一舉直接穿到了這正宗的古代人家, “老公”還剛剛好是個書生。
薑彤感慨, 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個什麼運。
習慣了把未知的事情先做最壞的打算, 提前想好各種應對之法, 以免臨到頭,再來來手忙腳亂,容易吃虧。
這不符合薑彤的性格。
雖還還沒見過盧景程的麵,但不可否認,薑彤心裡是對人是排斥不含期待的,甚至是持了些懷疑態度。
這些日子零零碎碎的,聽不少鄰居說過,盧景程確實是個會讀書的,平民人家的孩子上學條件本身就要艱難些,在周夫子的學堂上是,盧景程就能為一乾人中拔尖兒,其中還不許多乏富貴人家的孩子。
這樣看來盧景程必然是真有幾分才學,否則也不會被縣學推薦去青陽郡上學,末了還被人收作學生。
但是這並沒有讓薑彤寬心多少。反而擔心,盧景程會不會有某種讀書人眼高手低,自負,眼睛長在天頂上的臭毛病。
目前人家還隻是個秀才就不提,但若之後考上舉人甚至更進一步中了進士,又怎麼說?會不會出現更多的問題?
曆史上話本機金榜題名拋妻棄子的例子還少嗎。
當然薑彤擔心的的並不是人家拋妻棄子,真拋了她還求之不得呢。
隻是薑彤並不是天真的人。所以關於合離,離開盧家的打算,隻要盧景程不是個爛透了黑心肝的人,薑彤暫且並不考慮。
這裡麵多方麵的因素。
最重要的一點,薑彤現在的身份,身後還有一個家庭,占了人家的身體,她真沒臉大咧咧去給他們製造麻煩。
是以,就算她很不想當盧家的小媳婦,目前也不可能突然說出合離這種話。
而且這很奇怪不是嗎,原本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就說不過了?這讓彆人怎麼想,撞邪了?
再一個,薑彤本就不是個指著婚姻來改善生活的那種人,說白了就是薑彤覺得結婚這事對自己的影響並不很大,主要是心理上的不適和反感。
上輩子嫌麻煩不結婚,現在既然這身子已經結婚,如非特殊情況薑彤不會去離。
沒意義。
依如今這種社會環境對女人苛刻的程度,加上各種限製,被休是簡直是分分鐘逼死人的節奏,流言蜚語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真要分開至少不是她主動,如果是盧景程要休妻,她薑彤也不是病貓,談妥了條件,一拍兩散,求之不得!
現代社會,兩個人離婚還能牽扯許多呢,在古代很少有能男女能合離的,多半是女方被休棄。
雖然不想承認邪惡點,但還是得說,即使女方是弱者是受害人,但是社會對你的惡意遠超於南方。
無可辯駁,這就是現實。
賀雲珍的家世在這萬安縣尚且能看,配了盧家算是低嫁,但不定因素就在於盧景程是個潛力股,若以後飛黃騰達了,真吃不準到時候人家會不會拋棄糟糠之妻。
再者古人慣有榜下捉婿的例子,這大梁有沒有這種事更是說不準,保不齊她這老公以後就搭上彆的青雲梯升官發財去了,要知道想謀個好差事這有關係戶的和沒後台的差彆可大了去了。
而就算上麵那些都不談,不發生,盧景程是個不錯的人,薑彤也高興不起來,為什麼?
因為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接受不來一個陌生男人成為她的老公。
總而言之,就是薑彤煩惱了。
自個兒把墨研開,取出紙來鋪好,先靜心練了一頁字。
紙筆還是陳桂香剛從盧景程書房裡拿出來的。
這時候紙筆俱是耗費錢財的東西,金貴得很,文房四寶說起來就四個字,然在市井人家中誰會備齊?也就家裡有個讀書人,她才能有機會見到。
家裡有一間小書房,但盧景程不在,就隻有陳桂香才能進去,一應物品寶貝似的收著。
賀雲珍雖說讀過書,但是陪嫁之物裡倒是不興準備這些。
薑彤想著下次出門,自己也要買些紙筆回來背著才好,書她這裡倒有個幾本,不過並非什麼名家作品,是賀雲珍偷藏起來的,一些個閨中女眷愛看的話本。
這會兒,薑彤才慶幸她會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
說來可笑,薑彤小時候那會兒正是時興比拚才藝的時候,就說她們小區,多的是家長給孩子報各類補習班才藝班的,一兩項是正常,三四項也不奇怪。家長門都跟比賽似的,你家的孩子學鋼琴我家的孩子就要學跳舞,反正是不能輸,不能丟臉,不學的才不正常,少見。
薑彤小時候可沒少被她媽逼著上各類才藝班,還是後來抗議了一回加上她爸心疼她才鬆了口,放棄一些,隻讓她選了兩個喜歡的堅持下來。
就是書法和小提琴了。
十幾年堅持下來,工作後她也沒丟下,字是每天都會寫,小提琴倒是能舒緩心情,閒來拉拉很不錯。
歎了口氣,找著些手感後,拂袖提筆沾了沾墨水,薑彤開始照著陳桂香說的給盧景程回信。
寫好了拿去交,再給陳桂香念一遍內容,陳桂香疊好拿去交給羅達,囑托人給帶到青陽郡去。
羅家有一輛騾子車,羅達就是專門做的這個營生行當,跑萬安縣到青陽郡這條路線,一趟就是天時間。
因都是街坊鄰裡,托帶個信件倒是很方便,陳桂香會做人,不愛沾便宜,說什麼都不願人白跑路,非得塞給羅達三十個銅錢。
羅達憋紅了臉,哭笑不得:“嬸子這不是寒磣我嗎,帶個信一不費力二不費功夫,再收錢我都沒臉了。”
陳桂香笑了笑,“哪兒的話,該怎麼樣就怎樣,誰家錢是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未說還要勞你幫我送到書院門口,你就好生收著吧。”
羅達這才呐呐接了。
五月份天已經有些熱了,午飯薑彤用了一碗蓮子羹。
陳桂香覺得葷腥肉食是好東西,十來天買一隻雞,燉的油花直飄,讓薑彤吃。
先不說愛不愛吃,薑彤還能讓她這肚子吸收營養好長大?
陳桂香性格霸道,薑彤嘴上也不跟她爭,好聲好氣接不過,背著人就讓給喜兒吃了。
喜兒愣吃吃的兩眼淚汪汪,她不敢啊,但薑彤態度強硬,這丫頭真的是哭著吃的。
弄得薑彤哭笑不得。
薑彤躺在裡間的小榻上休息,實在無聊又把原主藏在箱底的兩本話本子拿出來翻了翻,掃了幾頁,覺得沒甚意思才又丟了回去。
她對著大周朝方方麵麵還是一問三不知,想著改明兒還得去書館買些書才行,至少得補充補充常識。
今日前頭收攤早,陳桂香去隔壁薛大娘家借花樣子,準備給兒子做兩件外袍。事實上男子的衣服樣式本就簡單些,不用什麼新花樣,但架不住陳桂香疼兒子,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巴不得樣樣都備上最好的。
薛大娘一手好刺繡手藝,每個月都會做上著秀品寄放在相熟的繡閣齋售賣,能貼補不少家用,她家男人是食味樓的掌櫃,算起來條件跟比盧家還好些。
兩個人坐在一塊說起了話。
薛大娘問:“珍娘呢,這幾日還好吧?”這是說賀雲珍前兩天看大夫的事。
陳桂香擺擺手,道:“沒多大事兒,她人小不張事,這還沒到三伏天呢,就吃涼東西給鬨的。”
薛大娘一拍大腿,道:“可不就是如此,小孩子家家經的事少,得看著點,你帶著多教教,珍娘瞅著就是個伶俐人,該是等些時日就當得起來了,不像我家紅枝,如今都十四了,性子還咋咋呼呼的!還是老姐姐你有福氣,景程爭氣前程自不必說,你這兒媳婦一家進門就開懷,可不是雙喜臨門。”
好話誰都愛聽,陳桂香笑眯了眼,嘴裡還要謙虛幾句,然後又誇薛大娘的女兒紅枝,“她還小呢,難免性子活絡兩份,不說旁的,那一手刺繡的手藝儘得了你的真傳,提起來誰不稱讚。”薛大娘大媳婦都進門三年了,如今隻得一個丫頭的事自然被她略過了,隻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