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被逼無奈,隻好含淚抱著血珠一點點咽下。
在那一小滴鮮血被吸乾的瞬間,它腿一蹬,頭一歪,栽倒在時安的掌心中,活似一顆沒了生命的珠子。
下一秒,廳堂中所有的蟲子都仰麵朝天,全部都死了個乾淨。
那令人牙酸的抓撓聲瞬間停止。
靜的有些詭異。
時安心滿意足地將它揣到了口袋裡。
這時,背後傳來了晃動的燈光和腳步聲,其間還夾雜著受困者被解救時解脫的哭聲。
這時,一束燈光在宴會廳的入口亮起。
站在門口的溫瑤愣了愣。
她沒想到,居然在被魔物占領的正中央,居然還有活著的被困者。
這時,對方扭頭看了過來。
少年的皮膚很白,身形尚未長開,肩膀瘦而薄,透著種脆弱的纖細感,睫毛和頭發呈現出一種柔軟的金棕色。
他眯了眯眼,似乎不適應突然而來的亮光
漆黑的廳堂內彌漫著粘稠濕潤的血腥味。
滿地都是密密麻麻的蟲屍,看上去猶如人間地獄,觸目驚心。冰冷的黑暗潛伏於其中,處處彌漫著詭譎叵測的氣息。
他看上去是那樣的不入。
而且……毫發無損。
溫瑤緊了緊手中的手電筒,揚聲問:
“你還好嗎?”
“嗯。”
時安點點頭,看上去乖巧的惹人憐惜。
他自然而然地眯起雙眼,一縷滿意饜足的淺笑從他的唇上掠過,浮光般稍縱即逝。
——簡直不能更好啦。
*
二十分鐘後。
時安裹著一條厚厚的的毯子,手裡捧著一杯熱牛奶,窩在了路邊,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管家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什麼。
時安心不在焉地低著頭,時不時地應一聲。
突然。
一雙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時安,你在這裡。”男人的聲音格外冷漠,沒有多少情感:“那我就不用找你專門說第二次了。”
“?”
時安捧著牛奶,仰頭看了過去。
“你通過了測驗,我聽說了,不錯。”
時則淳把這件事輕描淡寫地帶過,然後緊接著,他的話鋒一轉,言語間帶著點意味深長的威懾:“既然如此,你弟弟時瑞今年會和你一起入學,到時候你多幫襯著他一點,不要爭搶,擺正自己的位置,聽懂了嗎?”
管家在一旁捏緊了拳頭,幾乎喘不過氣來:
“……”
他沒想到,老爺居然真的這麼冷漠——在自己的親生兒子死裡逃生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敲打時安,讓他不要擋私生子的路。
時安慢一拍地“哦”了一聲。
他認認真真地想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地問:
“……那個,你是?”
時則淳:“……”
他太陽穴上青筋繃出,聲音裡也帶上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時安,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
溫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時則淳的火氣被堵在半中央,鐵青著一張臉扭回頭去——緊接著,他看到了那個站在溫瑤身後的男人。
在那瞬間,時則淳感到自己渾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凍住了。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長官。”溫瑤側開身,衝身後的人致意:“這位就是距離最近的人質。”
男人很高,身形挺拔,身上帶著利刃般的冷意和銳利,有種幾乎能夠具現化的殺伐之氣。
他的皮膚極白,長發束在腦後,如同流瀉的銀子般流瀉而下。
穆珩不緊不慢地垂下眼。
銀白色的睫毛之下,眼眸是冰冷的鋼藍色。
視線很冷,好像是淬過雪水的刀光,悄無聲息從麵前的兩人身上掠過。
“時安?”
他的聲音和他本人同樣涼薄,漠然而低沉,帶著一點金屬的質地。
時安仰頭看了過去。
他緩緩瞪大雙眼。
屬於龍的種族本能占據了絕對的上峰,將思維擠占的沒有一絲縫隙,
——哇!
——亮!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