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拽住時則淳的手,衝他瘋狂搖頭,用驚魂未定的眼神向他示:“父親,彆……”
那,那是個怪物!
不是曾經那個能被他們捏圓搓扁的人類時安了。
但是時則淳卻似乎完全沒有接受到自己小兒子的暗示。
他冷著臉甩開時瑞的手,向著時安的方向去:
“你他媽聽到了沒——”
但時則淳的話音未落,隻不遠處的時安背對著他,抬手按在了鐵門上。
漆黑的鋼鐵堅硬而冰冷,而少年的手卻柔軟白皙,兩相對比下形成了極強的視覺衝擊。
下一秒,漆黑的鋼鐵突然開始發紅發亮。
它像是被從內部點燃一般,開始以一種難以象的速度融化變形,赤紅色的空洞出現在了鐵門之上,銀黑交雜的熱水像是岩漿般流淌下來,隻不過眨眼間,剛剛還威嚴聳立在眾人前的鋼鐵大門上就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大洞。
時則淳愣住了,腳下的步伐下識地一停。
而且根據時瑞的描述,時安不是力量係的能力者嗎?
重要的是……這怎麼能?
門居然被融掉了?
這明明是他花重金購入的,能夠抵擋住高強度魔力攻擊的殊材質啊,怎麼能這麼不堪一擊?
在時則淳反應過來之前,時安已經向著洞穴內了進去,挺直的背影被漆黑吞噬。
操。
時則淳在裡暗罵一句。
他現在也顧不上考其他問題了,急急忙忙地追了過去。
“父親,等——”
時瑞的話還沒有說完,時則淳就同樣消失在鐵門上的大洞。
快,一片荒地上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背後是薄薄的霧和未的魔物,腳下是半乾涸的粘稠鮮血與魔物屍體。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聲枯枝被壓斷的聲音。
“啊!”
時瑞下識地尖叫一聲,他驚慌失措地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但是視野卻被濃重的霧遮蔽,什麼都看不到。
起自己剛才遭遇的魔物,時瑞的眼閃過一絲恐懼的神色。
他咬咬牙,深吸一口,終於下定了決,緩緩地向著那個山洞內了進去。
雖然隻過了短短數秒,但是門上被熔化的鐵水已經凝固,隻剩下一個形狀扭曲的大洞。
即使如此,在時瑞小翼翼地穿過時,仍舊能夠受到身旁金屬上殘餘的熱量。
山洞內光線昏暗,空混濁,彌漫著鋼鐵被熔融的味。
時瑞在黑暗摸索著。
他能夠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空空蕩蕩的山壁內回蕩,每落下一步,他就到自己的臟仿佛也跟著猛地一跳,強烈的恐慌像是一隻捏著臟的手,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地收緊。
所幸的是,這條暗無天日的通短。
快,時瑞就看到前方傳來了一絲光亮。
光線帶來了一種久違的安全。
他鬆了口,幾乎是本能地加快步伐,從伸手不五指的黑暗衝了出去——
下一秒,時瑞倒抽一口涼。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驚愕地抬起眼,定定地向著光亮傳來的方向看去。
燦爛的黃金堆疊著,明黃色的金屬表反射著柔和耀眼的微光,拳頭大小的珍珠像是不要錢似的從流瀉出來,裡還有多他叫都叫不出名字的珠寶,蘊藏著神秘力量的寶石,以及折射出五彩光斑的寶鑽。
耳畔仿佛還能聽到珠寶碰撞時發出的叮當聲
眼前的場景仿佛隻在夢出現。
任何一件東西都能勾起一個人類暗藏著的強烈貪欲。
時瑞這才後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通內看到的並不是陽光,而是這堆積如山的珠寶反射出來的光線。
在這樣財富的誘惑之下,他控製不住激動地打起了哆嗦。
難……這些都是時家的嗎?
那他作為時家的繼承人,豈不也是這些財寶的繼承人?
正在這時,時瑞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爆喝:“時安!!!”
時瑞被嚇了一跳,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自己名義上的“哥哥”正站在這堆財寶的前,抬手按在了這堆稀世珍寶的表。
而他的父親正站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眼神怕,表情扭曲:
“你乾什麼?”
時則淳上前一步,陰沉沉地說: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現在立刻跟我出去,否則我就不客了。”
時安無視了對方的警告,用手指緩緩地撫過眼前的寶藏堆,讓那光潔平滑的貴金屬從他的掌下掠過。
他拿起其一顆紅寶石。
“你它曾是屬於誰的嗎?”
少年的聲音平靜和緩,似乎不帶絲毫情緒的起伏。
戒指上的寶鑽閃爍著七彩的光暈。
時安:“它來自於一個地精王國,是地精們開采並且打磨的,後來被一頭黑龍搶,成為了它巢穴的一部分,直到百年之後,一條強的龍燒掉了它的巢穴,搶了它的所有寶物。”
不明原因的,時則淳突然到有些畏縮。
但是,他快重新讓自己的態度變得強硬起來:“我管它曾經是屬於誰的,反正它現在是我的!”
“你的?”
時安緩慢地反問。
他張開手指,任憑紅寶石從自己的指縫間滑落,叮當一聲落在了財寶堆。
少年轉過身來,那雙漆黑的眼眸被烈火般的色彩取代。
恐怖的金紅色豎瞳在黑暗燃燒著,幾乎接近耀眼的純金,豎瞳細窄,肆無忌憚地展現出非人的恐怖和威懾力:
“你的?”
時則淳下一突。
他本能地向後退去,腳下被凹凸不平的地一絆,整個人重不穩地栽倒下去。
“你們這群小偷。”
時安一步步向前去,一雙金紅的眸子緊盯著眼前的人類,恐怖的息從那纖細的身體釋放出來,強大的壓迫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厚顏無恥的賊!”
少年惡狠狠地說。
每吐出一個字,眼眸的火焰就燒的烈,強烈的暴怒在他的眼底醞釀。
“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時則淳的嗓音驚恐嘶啞。
“我?”時安反問。
銀白色的鱗片在臉頰上浮現,像是月光下的湖泛起的漣漪,反射著金屬般冰寒的光。
時則淳的視線觸及到了時安的臉,在短暫的震驚過後,驚慌失措的神色從臉上浮現出來,他開始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魔物!你是魔物!!!”
“魔物?”時安的步伐一頓,他了,回答:
“你要這麼說也以。”
少年的臉上笑容純良,眼底卻毫無溫度,一縷龍焰從他的指尖浮現,金紅色的火光昏暗的洞穴內跳動著,向外輻射出怕的力量:
“不過我喜歡你稱呼我為這些財寶的主人。”
“不,不能!!”
時則淳的嗓音嘶啞,幾乎聽不出原來的音色:“龍已經消失了!這個大陸上已經沒有龍了!”
……龍?!
時瑞瞳孔緊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時安,是龍?
這個結論是那樣的匪夷所,但是卻又是那樣的合乎邏輯,幾乎無辯駁。
無論是那強大到近乎恐怖的力量,對魔物的威懾力,還是那超乎人類象的火焰法術。
時瑞的腦海回起那天夜晚,自己在絕望和恐懼問出的那個問題。
——你究竟乾什麼?
當時時安的回答是:
“隻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時安在男人的前蹲下身來,輕聲細語:“告訴我你使用,販賣,揮霍掉了多少財寶。”
他眯起雙眼,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尾音略略上揚,仿佛在撒嬌一般:
“你說謊,我就燒死你,怎麼樣?”
趁著時安沒有注到這邊,時瑞緩慢地向著洞口的方向挪去,他的仿佛提到了嗓子眼裡,在胸腔瘋狂地跳動著。
快了,快了,馬上就能離開了。
隻要出去,他就能求援。
這些財寶是時家的,也是他的!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洞口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
時瑞一驚,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黑暗了出來。
他銀發銀睫,眼眸深藍,修長的手上戴著漆黑的戰術手套,輪廓深刻冷峻,漠然地向著洞穴內看了進來。
——穆珩?!
刹那間,新的希望從時瑞的底升起。
這位是傳說的屠龍者!
穆珩的視線輕飄飄地掠過地上癱軟的時則淳,最終落在了時安的身上。
他不緊不慢地了過來,堅硬的靴底敲擊在地上,發出乾脆利落的聲響。
這時,癱軟在地上的時則淳也注到了來人,他的雙眼裡放射出希望的亮光,一張冷汗涔涔的臉因狂喜和恐懼而微微扭曲,像是到救星一般嘶聲叫:
“穆長官!!!快!!殺了他!!時安是龍!是偽裝成人類的龍!!”
時安眨眨眼,看了過來。
他有些驚訝:“我花了那麼長時間的嗎?”
穆珩:“沒有。”
他在時安身邊站定,垂下眼,用沉靜的聲音說:“隻是你了。”
時瑞:“……”
時則淳:“……”
啊?
等等?
怎麼回事?
少年一雙金赤色的豎瞳憤怒漸熄,變得乾淨純粹,像是漂亮清透的寶石,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儘數褪去。
張開雙臂,他的語調和剛才一樣溫軟輕柔,但是這次卻真的是在撒嬌:
“我好累哦,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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