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語氣吊兒郎當的:
“這樣啊,那那個厲江人呢,還不當堂對質?”
錦衣衛指揮使出列:“厲鎮撫今日休沐,不在朝會,微臣這就著人宣他。”
皇帝皺眉:“那還得等他過來,真麻煩……先撂下吧!還有彆的事兒嗎?”
一時間,大殿中落針可聞。
……
……
楊書打了個噴嚏,從熟睡中醒來。
有些迷茫的看著四周。
看窗外天色,大概五六點的樣子,周圍的屋子很陌生……也很華麗,明顯不是自己的小窩。
楊書閉著眼,晃晃腦袋,終於恢複記憶。
原是由那厲江解圍之後,二人談論了一番戶部侍郎一家,越談越氣,便想著一起喝一杯。
到得厲江的住處,二人喝得興起,直接過了宵禁的點。
楊書索性就在這裡休息了……
再看這厲江,居然在屋子裡的木桌上睡著了!
他歎口氣,啪嗒將其拍醒,後者睜開眼,滿臉迷茫。
“醒醒,我記著你不是說……那什麼……今兒少不得要上朝?”
“啊……應該上吧,不上也沒事。”
楊書一樂:“你也太不當回事兒了!小心皇帝一生氣,真扒了你這一身飛魚服。”
厲江晃晃悠悠站起身,一頭栽倒在床上,含糊說道:
“哼哼,錦衣衛這差事,本來就是家裡硬塞的,那裡見天的勾心鬥角,求著我當還差不多……
話說啊,如果有機會,我真想出去打仗……
到時候先平關中,再征東南,最後鎮守遼東,立不世功勳,這不比現在爽……”
說著,居然打起鼾,又睡著了!
楊書搖頭,懶得看他。
說的夢話。
打開門伸個懶腰,與厲家小廝說幾句,出發往家去了。
厲江府上環境不錯,但怎麼著……也不如家裡舒服。
早點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
再說,小奶狗一直不見他回去,該著急了……
……
……
楊書往家趕的時候,極度荒唐的朝會仍然在繼續。
眾朝臣想不通,這厲鎮撫,給皇帝施了什麼**藥,能令其說出如此荒誕的判決……
其實連厲家人自己也迷糊……
而最興奮的,是暴躁的劉閣老,在戶部一堆“陛下三思”的聲音中,昂然出列,語如驚雷:
“臣參戶部左侍郎範統,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於重貞元年,昧下二百六十六石糧食,占當年國庫收入三成之多!
致使光中饑荒,民不聊生,如今戰事之糜爛,該有其五分罪責。
其狼貪至此!臣以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唔……”
這話出口,又是一個地震。
此前,劉閣老一直在追查那批糧食,但從未真正指認過某人。
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
但就在今天,戶部眼瞧著要力保範統的今天,指名道姓的上奏!
總感覺今兒這場朝會,從上到下,都透著股邪乎勁!
但最邪乎的……
還是坐定龍椅的當今聖上!
……
皇帝一聽劉閣老的話,鼻子都快鼓起來,牛似的哼出口氣。
看向老範大人的目光,甚至都有點泛紅……
“偷糧食!你是不是人!啊呀呀,朕今天決不能容你!”
“來人啊,給我把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牲拿下!”
“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說罷直接起身,未等儀仗,就往後邊去了!
太監們正要補上,卻見那皇帝又衝出來,對著完全呆滯的滿朝文武,氣哼哼的撂下一句:
“差點被這混球氣的忘了正事兒!朕要選秀女!大選!不管什麼出身什麼來曆,隻要是漂亮的,統統給我帶進宮來,朕要親自挑選!”
說完這句,才一甩龍袍,離去了。
那背影,好似在張牙舞爪……
……
一到後宮,滿臉不忿的皇帝變了個臉色,一臉的桃花相。
“哈哈,美人兒,俺老牛……不對,是朕……朕來了!哈哈哈!”
跟在他身後的儀仗們可勁兒跑,愣是有點追不上的意思。
這是多著急!
嘖……若鐵拐李在此處,該是一眼就能認出,這皇帝,竟是那走丟的青牛假扮的!
可這假皇帝在宮裡……真皇帝又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