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犬也有人性化的鄙視。
小廝們飛快退開。
隻因聽過,這說書的看似弱不禁風,下手卻挺狠。
“你這人,目光短淺……此番。我督導的乃是防疫大事,事關民生,豈能有這假慈悲?”
陸大少冷聲說道:
“快些把狗交了,我也不與你計較。”
……
楊書看著那小人得誌的樣子,好似看到什麼臟東西,彆過臉去。
搖搖頭,說道:“不交。”
“當真不交?”
“當真不交,今兒個,沒人能把我這狗子帶走。”
“哈哈!”
好似早有預料,陸大少給那士子遞個眼神,後者頓時會意。
便扯起嗓子叫喊:
“街坊們!快來看看啊!這姓楊的,竟為了自己養的狗,要害死你們的性命啊!”
這聳人聽聞的言辭,聲音又大的出奇,自然引得許多人注意。
有住在附近的,但更多的,是許多過路的。
又發揮出看熱鬨的本性,圍聚了過來。
楊書微微挑眉,心說可以啊,這兩個東西,不止要奪取我的哮天犬,還想讓楊某人……社會性死亡?
夠惡毒!
果然,那青年士子待眾人環聚,聲音放得更大:
“街坊們且看,就是這個,大家夥兒都在南城討生活,多半見過他,便是沒見過,也該是聽過他!”
就有那好事的潑皮叫嚷:
“害,這不那姓楊的,見天兒在那合豐茶樓說書,就那個什麼……席方平,就是他講的!”
頓時有街坊恍然:“哦……是他啊!”
“聽說過,聽說過。”
眼瞧著要聊起來,那青年士子便又是大喊:
“沒錯!就是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你們可知?他做了什麼?”
“什麼?”
“他竟不顧瘟疫的蔓延,即便官府來收,都不肯交出自己養的一條狗!”
這時候的人,對瘟疫兩個字,有種天然的恐懼和戒備。
一聽這話,頓時慌神。
紛紛掩其口鼻,特意離遠了些。
駭然到:“有瘟疫?”
“這年輕人怎麼這樣,狗命人命能比嗎?”
“對啊!官府要收,他交就是了啊!我還跟他是鄰居,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也有些清醒的,會反問一句:
“最近鬨狗瘟……完全沒聽說啊……”
當然,這種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
一時間,群情洶洶,人們開始指責楊書,為何連條狗都不願意交。
那陸大少笑容陰損:
“姓楊的,我再問一遍,你交是不交?”
那士子最有眼色,急忙抬起胳膊,示意眾人低聲,待聲浪小些,又扯著嗓子叫嚷:
“姓楊的,陸大少問你話,你是交?還是不交?”
……
楊書歎口氣,掃視眾人,但目光並未停留,又在那陸大少身上,稍作注視,最後定在那青年士子身上。
笑了笑:
“不管問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樣。沒人能把我這狗子帶走。”
他未用法力,但聲音依舊清朗通透,這是說書練出來的功底。
眾人皆是聽個分明。
靜謐之後,漸漸紛亂。
那陸大少搖頭笑道:“冥頑不靈,罷了,既如此,也彆怪我們用強。你大可以反抗,但過了今日,你這名聲,能和茅坑一樣臭不可聞!”
楊書淡定得很:
“那可說不好。”
陸大少揮揮手,示意小廝上去挨揍。
一眾短衣麵麵相覷,略微猶豫,卻都一咬牙,一閉眼,嚎著就要往上衝。
眼瞧著就要動起手,卻遠遠地傳來一聲大喝:
“住手!”
與楊書不同,這聲,卻是下了功夫的。
震得人耳鳴。
一人跳起,幾個翻身,落到身前,剛一站定,便對楊書言道:
“敬明來晚了些,先生莫怪。”
楊書擺擺手,語氣輕鬆:“小事,我看你來的剛剛好嘛。”
說罷,還有心思打量一番,言道:
“敬明兄可真是辛苦,瘦的都要脫相了。”
不消說,來人正是淨妖司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