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春頭也不回:“還有一點,其實你該謝謝我!”
“讓我?謝謝你?”
隱娘隻感莫名其妙。
淚春已然不回頭:“對啊,我不是我,你那竹膜做的薄麵皮,哪輩子才能上這個門。”
“……”
隱娘咬了咬牙,心中又羞又氣!
覺著淚春一個勁兒喂鴿子,倒顯得自己上趕著。
便吹了口哨。
登時就有一隻喜鵲斜刺裡飛出來,追著那隻鴿子咬。
一隻喳喳叫著,一隻咕咕叫著。
倒是競速一般越飛越遠。
淚春轉過頭:“這天要是黑了,那鴿子可不識路,小心它找不到家。”
“喜鵲會把它趕回來。”
“行吧……我還打算告狀呢,可惜了。”
淚春拍拍手上的零碎:“反正我是賴在這裡了,你臉皮薄,要走就走……最好今晚就走,我好做我的事!”
她說著,還抓抓手,一臉的壞笑。
隱娘不說話:“……”
淚春後背一涼,輕撫胸口:
“喏,你要是想在這裡動手,後果自負哦……”
……
屋裡的楊書,寫著回信,偶爾也往外邊看一眼。
兩個姑娘都是高手,聲音很小,他聽不到二人的聊天。
但看口型,也能猜到一些。
顯然……聊得很不愉快。
這也在預料之中……
他歎一口氣,搖搖頭,繼續忙活自己的。
……
小知識:古人要用紙張,都是現寫現裁的。
市場上也買不到後世那樣,有固定規格的小塊紙張。
都是一大塊。
文人需根據用紙的目的,例如寫信,寫書法,做詩詞歌賦等等,預計好大小,再裁下相應的紙張。
而好的紙張昂貴的很……
比如楊書眼前的,便是曾教習剛送的上品宣紙。
稱重的話,跟金子相差不多。
裁多了裁少了都是損失。
是以……這可是個精細活。
楊某人過去用的紙,可沒這麼寶貴,自然隨意得很。
所以這事兒,做起來不那麼順手。
可畢竟有天眼在,他最有天賦的就是這種細致活,
習慣習慣就好了。
不多時,便取下名帖大小的紙張。
方方正正!
和方才的回信落在一起,楊書略作猶豫,寫下了三個大字。
……
這時候,隱娘該是和淚春聊完了,二人同時走進了門。
淚春打眼一看,便疑惑問道:
“這是個名字嗎?好奇怪……可是哪裡的妖魔?”
楊書收好,笑著答道:
“確實是個妖魔。還是很厲害的妖魔……明天興許用得到。”
“這樣啊……”
點了點頭,楊書又看向老板娘,誠懇說道:
“那個,依楊某看,你還是彆走了……你要是走了,我又得到處找吃的,感覺好可憐。”
隱娘一呆,有些手足無措:
“這……”
“那,你沒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隱娘抿抿嘴,明明剛進屋,卻又往外邊走去。
說是要涼快涼快……
……
楊書一笑,又看向淚春。
後者擰著臉說道:“哎呀,先生倒浪費了我的苦工……”
“啊?什麼?”
“小女子下了好大力氣,才激著她不再顧忌那稀薄的麵皮……”
“哎呀……淚春姑娘這法子不太行。”
淚春蹙著眉,一臉奇怪:
“怎麼不行,我可是知道,對這些愛臉紅的姑娘,就是得拿她在乎的東西,仔細磨一磨。”
“不不,這種事跟旁的不同,也無需這麼麻煩。”
楊書收拾桌上的宣紙,抬頭笑道:“遇著臉皮薄的,你臉皮厚些就行了……輕鬆又簡單。”
淚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