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因果,除了至今昏迷不醒的遼帝,無人得知!
但世上想遼帝駕崩的人卻有不少,最過明顯的便是三皇子耶律晗,以及他身後的王子太師耶律定。甚至近的不說,說遠的,蘇溫允、李景德,哪一個不喜歡遼帝立刻駕崩,遼國即刻大亂才好。
天色不早,二人又說了會兒話,便要歇息。
唐慎單手撐著臉龐,靠在桌幾上,望著王溱將臥房裡的兩扇窗戶關上。等王溱轉過身,便見燭光下,唐慎眼也不眨地看著自己。他心中一動,旖旎的心思油然而生。王溱也不動,就站在窗邊,微笑著看他。
兩人久久注視,寢室中氛圍漸好。
隻聽唐慎突然開口:“師兄今日去叔祖府上,都說了何事,聊了這麼久。”
王溱心裡頓時什麼旖旎的情思都沒了,他表麵上卻從容不迫。他大步走上前,站定在桌邊,伸手就要去拉唐慎,一邊笑道:“隻是說些金陵府的家事罷了。”誰料唐慎躲開了他的手。
王溱的手落在半空中。
唐慎:“師兄曾與我說過,此生不會誆騙我,若是誆騙我……”
王溱無奈地望著他,俯身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口,目光深沉,柔情至極地說道:“是,我此生不會騙你。”
唐慎:“……”
你敢在說這話前,不突然親一下嗎!
唐慎無語許久,他輕哼一聲:“既然如此,我問你答。”
王溱抱起他:“好。”
唐慎:“你今日去叔祖府上,可是與他商議政事。”
王溱親他一口,接著道:“自然不是。”
唐慎:“和銀引司有關?”
“無關。”再親一口。
“是銀引司出了岔子?”
“未曾……”話音還沒落下,王溱立刻改口:“不,是出了岔子。”接著他又俯身親了一下。
唐慎:“王子豐!”
王溱朗聲笑道:“哈哈,說好的,若是騙你,我自然會先親你,景則,我可沒有胡來。”
唐慎:“……”
行,我說不過你!
唐慎沉思許久,他再抬起頭,問道:“那最後一個問題,是否是你想要做些什麼……讓銀引司出岔子?”
王溱歡愉的笑容漸漸凝住,他靜靜地望著唐慎,目光深沉似水。
“你可知我真是喜歡極了你的聰慧,但有時也在想,你為何不能愚鈍些!”
唐慎立刻心領神會,但他默了許久,問的問題卻是:“你為何要瞞著我?”
王溱厲聲斥責道:“這般齷齪的事,我如何能告訴了你。若你知曉,你又會如何看我?”說罷,做出一番傷心徹骨的模樣,掩麵不語。
唐慎拉開王溱遮住臉龐的手,兩人四目相對。王溱目光清明,眼神中儘是遮不住的笑意。
唐慎麵無表情道:“雖說看起來是我吃虧,但師兄,說好的,說謊前親我呢?”
王溱錯愕地睜大眼,下一刻,他哈哈大笑,覆身上去,吻住了這張能言善辯的嘴唇。一番唇齒交纏,唐慎氣息不定,王溱終於說了回真心話,他問道:“我在你心中,難道不該是個光風霽月的正人君子?”
唐慎驚訝地看他:“是何事讓師兄產生了如此錯覺。”
王溱認真道:“但還是得注意些的。”
唐慎:“你瞞著我,就是不想我知道你又要貪贓枉法、謀害忠良了?”
王溱抱著他,歎息道:“我又豈願如此啊!”
三日後早朝,紫宸殿中。
隻見一位身穿四品禦史官袍的官員自人群中走出,他高舉玉笏,從袖中取出一張奏折。
“臣方未同,有事起奏。”
趙輔看著他,揮揮手,示意季福去把方未同手中的奏折拿上來。他問道:“何事啊?”
方禦史低頭不語,將那封折子高高舉過頭頂。等到季福拿了折子,呈上去交給趙輔。趙輔看著這封折子,麵色變換,慍怒難掩。
趙輔壓著怒意的嗓音:“說。”
這時,方未同才高聲道:“臣為禦史大夫,有督查朝堂之責。臣彈劾邢州府尹劉洎劉濁重!劉洎之罪,罄竹難書,臣草草列下七樁大罪。一罪,行不配德,濫用功名,年少獲封,卻有隱蔽之嫌!二罪,邢州地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