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柏這句話說出口後, 同伴們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整間屋子大概安靜了三秒。
隨後,紀雲柏那位關係最好、正在進軍影視業的發小突然開口:“你還從沒這麼誇過人……”
此話一出,其他卡殼的人也瞬間被打開開關。
“彆說這麼誇人, 我都沒怎麼聽過紀總誇人。”
“……我也是。”
紀雲柏:“……”
深吸一口氣,彆管這些人說什麼――不然遲早被他們氣死。
在場七位二世祖家境都差不多。隻不過紀雲柏的父親早早退休,把公司大權交給紀雲柏, 算是已經‘登基’,而其他人充其量隻是‘太子黨’。
因此,大家才隱隱以紀雲柏為首。
但要說讓這群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們看誰臉色行事, 那還真是難為他們。
此刻,甭管紀總多生氣, 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發小們依然不依不饒。
有人偷偷瞟了他手機一眼:“陳律師,誰啊?”
“看著頭像,估計是個叔叔輩的……我說咱們散了吧, 又不是紀哥的緋聞對象, 大家瞎激動個什麼。”
一個人腦子比較清醒:“不是, 關鍵點在於, 咱們找朋友、律師、家人,求爺爺告奶奶找了一圈人, 大家都沒問什麼事, 就直接拒絕了咱們――這代表了什麼?”
他一一跟大家對視過,說:“這代表有人要治治咱們。那個人估計想讓咱們在局子裡反省一天……不然以我媽對我寶貝的程度, 光是聽見我在派出所, 可能麵膜敷一半就跑來接我了。”
“有道理。”
“我之前隻是隱隱感覺不對勁。聽你一說,豁然開朗――以咱們的身份, 怎麼可能找不到接咱們走的人。最大可能性就是有人想治一治咱們。”
“不是,我覺得咱們玩的也不算大啊, 隻是叫幾個美女陪著喝酒唱歌,怎麼了?”
有人思索片刻,撐著下巴說:“難不成是你們誰逃避了相親,惹得親爹動怒,大義滅親?”
“彆說,這還真有可能是我家老頭子乾出來的事情。”最胖的發小麵露慚愧,“是我對不起兄弟們,出去後我給大家賠禮道歉。”
紀雲柏這會兒根本坐不下,他站在門邊,看著一群東倒西歪的朋友們,冷笑道:“你們還忽視了一點,警察是直接去星辰會所捉人的――會所在上麵備過案,一般情況下都不會被查。”
言外之意就是在場所有人的爹都沒有叫人查星辰會所的資格。
而就算是實名舉報,也得有切實證據。對於這種備過案的會所來說,一次性不可能叫動那麼多警察。
畢竟……出動如此多警力,簡直就是在打星辰會所老板的臉。
綜上所述――紀雲柏總結道:“要麼是你們誰犯過事,在公安機關有了案底,這才會嚴查;要麼,就是誰得罪了會所高層或者其他大佬……”
他還沒說完,其他人已經大喊冤枉。
“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
“誰敢留案底,留了的話,我爸不得把我腿打斷。”
對於發小們,近幾年來紀雲柏雖然聯係不多,但也知道他們的品性――心思是真的不正,膽子也是真的小,倒不至於違法犯罪。
他抬指按在太陽穴上,語氣疲憊:“那我就想不到原因了。”
能在短短時間內,叫來警察,還讓他們在派出所孤立無援……到底是哪位大佬在整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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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然收到紀雲柏的消息後,覺得時間差不多,掃碼結賬後,跟大家出了火鍋店。
童小漪家裡有人接,沈風輕自己開車,奚池原本打算自己開車回家,臨時收到母親消息――她正好路過T大,問奚池要不要一起回家。
四人一起往路邊走,童小漪問陳星然:“你怎麼回去,打車嗎?”
“嗯,不過我先去派出所一趟。”陳星然眺望附近的的士。
剛給母親回複完‘嗯’的奚池一頓,抬眸看向陳星然。
這股目光存在感太強,根本無法忽視。
陳星然轉頭看向奚池,有些詫異他對自己的關心,但想到今天坐過奚池的車,還是解釋了一句:“去派出所接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說話點到為止,沒必要事無巨細的說給彆人。
正好,的士停在路上,童小漪上前兩步:“注意安全。”
車窗打開,探出一隻白皙的手腕,對童小漪揮了揮,同時還有一句懶洋洋的:“嗯,拜拜。”
童小漪看著她沒骨頭的坐相,失笑:“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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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池的母親是一位溫柔的夫人,今年四十出頭,但保養的很好,麵上看不出歲月痕跡,說她三十都有人信。
奚池一上車,夫人就聞到那股嗆人的火鍋味,頓時有些驚訝:“不是不喜歡口味重的食物嗎?”
確實,奚池從小口味清淡,偏愛水煮菜品,卻又對水煮菜肴的口味、火候要求很高。
可以說,奚家素齋能做得那麼好吃,奚池功不可沒。
他家桌上常年不見辣,阮琴甚至一直以為自家兒子不能吃辣。
連沈風輕這麼一個無辣不歡的孩子,跟奚池吃飯也不敢點聞起來就很嗆鼻的菜品――不然奚家大少爺一定會那塊板子把他隔離開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奚池居然會跟朋友一起吃火鍋。
聞這個味道,就不像是番茄或者三鮮鍋底。
奚池靠在椅背上,說:“偶爾吃一次,感覺還行。”
阮琴聽他嗓音不對,就知道他一定被辣到了。遞過去一瓶水,頗有些疑惑的問:“我剛好像看到童家那孩子了,你們一起吃的火鍋?”
“嗯。”奚池不願詳談,轉移話題,“我高中時期的書本,都放在青漁山的彆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