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
然後,奚池隻覺得手上一輕。
那一盒耗兒魚火鍋,被陳星然提在了手裡。
“謝了,朋友。”陳星然說。
奚池:“……”
陳星然往電梯間走了幾步,見身後沒有傳來動靜,頗為奇怪的停下腳步,轉頭看奚池:“不上去嗎?”
奚池:“……”
奚老板忍辱負重:“上。”
“走啊,早點回去開吃。”陳星然難得大方一點,“你要吃嗎?”
奚池:“……不了,你吃吧。”
陳星然麵上的笑容燦爛兩分:“朋友,怎麼如此客氣。”
隨著電梯上行,她說:“以前我單方麵找茬,是我先入為主,是我不對。現在,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
沈風輕見奚池和陳星然這麼快回來,頗為驚訝。
――這麼點時間,夠說什麼?
他頗為好奇的敲響奚池房門,原本覺得以奚哥的性子,不會跟他分享感情方麵的問題。
一日之前在機場,奚哥總是說5%,留95%。
沒想到,今兒個奚哥居然給他拉開一把椅子,兩人相對而坐。
這是要長談的架勢啊。
沈風輕受寵若驚。
“奚哥,你說,剛才陳星然對你說‘現在才算是朋友’……”沈風輕登時腦子都要混了,“不應該啊。”
奚池定定的看著他:“你說。”
“我們來捋一捋時間線,你們高中時候就是男女朋友,而你在高三畢業後單方麵因為失憶的原因忘掉對方,一年後,兩人因為小組作業重逢。”
沈風輕敲擊著桌麵,“對於陳同學來說,她應該不知道你生病、失憶的事情,所以在她那邊看來,就是奚哥你方麵當了渣男,連一句分手都沒說,就消失了。”
奚池麵色沒變,安靜聽著。
“但是有一點,奚哥,根據你在咱們學校的知名度,陳同學肯定知道你的存在。可她在這一年中沒有找過你,對吧?”
奚池仔細想了想,“沒有。”
要不是此前沈風輕說過‘陳星然碰瓷程書淑’,他都不會對這個名字產生印象。
“奚哥,我覺得,一般情況而言,女孩子被對象無緣無故拉黑、拋棄,如果深愛著,一定會找到對方討要一個說法;如果……”沈風輕說不下去了。
――如果原本就沒徹底的愛上,那麼分了就分了,你走了,我也瀟灑找下一個。
想想剛才紀雲柏的電話――哪有男生這麼晚給女生打電話,隻為了問她在哪兒的。
這倆人關係肯定不一般。
陳星然完全符合第二種情況。
沈風輕不敢說的東西,奚池全部會意到了。
他自嘲:“她剛才在電梯裡,因為之前單方麵看我不順眼的事情道歉,然後說認可了我這個朋友。這是徹底放下了上一段戀愛的態度,單純把我當同學看待。”
沈風輕第一回聽奚池用這種語氣說話,更不敢搭茬了。
奚池身上還帶著嗆鼻的辣味,一向不能忍受重口味的他此刻並未急著洗澡,斂起一雙黑眸,眼尾清冷的線條仿佛都在訴說著無奈。
對於感情,他真的束手無策。
他到現在依然不記得高中時期與陳星然發生過什麼。
如果,按照沈風輕的邏輯――陳星然從未找他討要過說法,就是以前沒有深愛過他。
奚池覺得這樣對陳星然而言才算公平。
畢竟,對於他這種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忘卻前塵舊事的人而言,如果陳星然還對以前種種存有念想,那得多難受。
可……問題在於,他好像喜歡上陳星然了。
飛來虞城前,在候機廳裡,奚池對於沈風輕提問的‘你是不是喜歡陳星然’,所做的回答是‘她很有意思’。
但現在,看到陳星然接紀雲柏電話,他內心的醋勁已經將事實呼之欲出。
――此前,奚池送陳星然去律所,接到過一次紀雲柏的電話。
他到現在還記得紀雲柏那種完全不尊重人的語氣。
於是他派人給紀雲柏等人上了一課。
那次,奚池還能說服自己,是因為看不慣紀雲柏對陳星然的態度,才心生戾氣,出手教訓。
可此次,他是真的在吃醋。
而且,這回他沒有理由去找紀雲柏的麻煩。
畢竟陳星然接完電話都沒有任何反應。
奚池昂起頭,喉結凸起,線條流暢,黑發、黑眸,在燈光下透著難言的沉鬱。